造梦机器代理人 发表于 2016-1-2 15:21

【一月】风月与琵琶,闲着也是闲着

本帖最后由 造梦机器代理人 于 2016-1-2 15:37 编辑

一簪一钗,聊伴此生。




造梦机器代理人 发表于 2016-1-2 15:24

本帖最后由 造梦机器代理人 于 2016-1-2 15:36 编辑

写过没人看的连载。

办过没人看的电子杂志。

投过永远不被录用的稿。

没有得过什么大奖。

没有读者,没有粉丝,甚至连个黑我骂我的人都没有。

作为一个作者,我真的很失败。

在过去的2015年,我用了三个月时间磨出一篇短篇小说,然后是六个月的等待,等到的是两家杂志社的拒绝。

我真的很失败。

造梦机器代理人 发表于 2016-1-2 15:36

我羡慕戏子,羡慕青湘,因为她们有读者,有受众。
有人愿意花时间去品味那每一行字,愿意在若干年后重新翻开温暖的书页。

我这样的凡人,没有惊世之才,没有年少成名。
那些根植于深夜的灵感,随时随手涂写在小纸片上的人物关系、伏笔暗线,费时的考据与雕琢,对原创的坚持。除此之外,我拿不出任何值得夸耀的东西。

高考后,我把我长篇小说的第一章打印了20份,发给昔日同窗。
上了大学,我在新生班会,在班级群,在各处奋力宣传我的专栏,我的连载,大多只受到嘲讽和攻击。


我的专栏只有我的亲友收藏,我的连载只有我的亲友点击。
只有我的亲友鼓励我,我太感谢她们。
但是,我还希望,希望能有个陌生的读者,哪怕他对我说的是:你看你他妈写的都是些什么鬼!



我这样的凡人,没有惊世之才,没有年少成名的凡人,还从来没有在文学这条路上获得过任何值得大书特书的成就。
我被退稿,被拒绝,惟一得到过的稿费只有30元。


我只希望,我写出来的东西,能有人看。
哪怕他对我说的是:你看你他妈写的都是些什么鬼!

造梦机器代理人 发表于 2016-1-2 16:02

本帖最后由 造梦机器代理人 于 2016-1-2 16:15 编辑

我一度失去过信心,我觉得我写不出任何东西。

连载一停就是一年,我觉得我没有能力去把那个故事写下去。我觉得我缺乏天赋,缺乏才能,缺乏见识。
想一想我那篇屡投不中的稿,对于杂志社而言,拒绝它只需要一秒,对我而言,完成它却足足花去三个多月。


我在这样的一个辞旧迎新的日子里,点开我停了一年的连载,从头看到尾,发现字字句句,都不是在写他们,都是在写我自己。
我在很多地方踌躇满志,在很多地方满怀期待,我每一次都是拼尽全力,每一次都是呕心沥血。虽然每一次都是失望,每一次都只有寥寥几人回复,那几条回复里还包括灌水和广告,但是——
但是——
我至少没有对不起过我自己,我所写的没有一句话、一个字是敷衍。


贴上两章连载,纪念一下失败的自己。
写它的时候,刚好是开始对老银着迷的时候。
今年年尾收来的这支小钗,凤穿牡丹,神鸟与花王,刚好也是我一直期待的样子。暗暗对应了文中提过的凤颤,也算缘分吧。






造梦机器代理人 发表于 2016-1-2 16:09

本帖最后由 造梦机器代理人 于 2016-1-2 16:10 编辑

《风月琵琶录》

第二回

楼馆歌吹,珠帘卷起。从楼上远眺,翠烟连山,湖光潋滟,鸥鸟低徊不已。千峰翠色连绵处,两岸起风烟。荡桨深处,凫渚兰汀。水中浮鬼市子,日落张灯,破晓方散。中有石桥十二,捣声不绝。轩馆楼阁,亭台水榭,参差有八百之多。

古道行人折柳送别。柳岸飞酒旗,有一沽酒娘当垆卖酒,青巾裹头,皓腕如雪。卖花声至。又来人殷勤添上一壶烟花醉。顾四谢过,抬眼看去,那执壶的是个红妆佳人。她低一低翠眉,道:“痴痴傻傻,愁什么呢?”   

“慕红!”

慕红一改往日男装,傅粉着红,束带玲珑,唇上一点石榴娇。言谈之间,顾四以为她难忘旧怨,故多揶揄,便起身横剑笑道:“许多时不见,你还这样好胜。这东西忒沉,戾气又重。你纵是女中英杰,到底纤小,不比你凤起师兄。当日斗茶三局,我赢了去正好。”

慕红素手持杯,启唇而笑:“你我是赌友,更是酒友了。”

互敬一杯,慕红从杯口窥他。顾四一仰颈便是一杯。桃花落空盏,白面儒生却豪放。两人落座。不等顾四相问,慕红称她此番是随师兄访元清观的道玄真人来,又一沉吟,道:“冯韬年一案牵连众多。如今太平了,就同百八千条人命一起被忘得干净。那左迁官得人提挈,前月官复原职。骨头自是越硬越好。我只怕过刚易折。况且,只你一个后生,如何背负得起这许多?”

他侧坐席上,只低头把腹中话全下了酒。慕红心中更是难平。却见顾四忽拾起一物,撮起盘玩两下,转而言笑温和:“是你的吧。”   

慕红不由一捻耳垂,果真丢了半只珍珠耳坠。

两人无话而别,剩顾四一人,酒至微醺,胸中郁结更甚。商队蜿蜒,行船如龙。骑马踏青者众。翠柳繁密处泊一画舫。俄而有两个短褐仆役登船打帘,一帮清客欲拥云律上座。左右是纨绔少年郎,锦衣华服,嬉笑放浪,旁若无人。云律路见顾四独斟独饮,心思一动,呼他上船。

顾四把酒杯在指尖一转,醉眼微眯,道:“叨光了。”   

艄公一桨点开浮藻,往湖心去。有一歌女拨弹琵琶,唱一支《浣月调》。

一人会意,对顾四道:“耳闻先生不求入仕,老朽大觉不解。豪杰英俊固当持笏朝堂,为天子所驱驰。奈何蹉跎时光,消磨志气?” 顾四回道:“屈子有怀石之悲,庄子发濮水之叹。我辈宵小,不堪大用。利禄羁绊,案牍劳累,行谦只求一人自在而已。”

另一人笑道:“北有狂人刘酒子,桓公三请而不出。我观先生举止,听先生言辞,几有散发渔樵之意。先生清高,何不效虞山散人,今却特来与权贵同席?” 顾四回道:“那修道的僧尼,心里极清净的人,不也与我等俗人同活一处吗?”

“先生妙语,我罚一杯。”

云律性喜张扬,言语不避嫌。左右同贺,谈及石刻一事。石刻尚未完工。所刻无他,正是云律当日登高所作《鹿鸣赋》一篇,另附七言律诗一首,凡九百五十七字。众人即拿此阿谀,以谢、王作比,又献两方蕉叶冻的端砚,说了不少场面话。一人叹息无缘见其墨宝,打趣说心中焦灼竟如小楼思妇一般。云律便击节将其朗声背出,一字不落,甚有得意之态。

顾四莞尔,叫道:“罚酒,罚酒!”

左右相觑。

歌女道:“先生何事?”

顾四请她弹一曲《问梅》,继而合着五音,踱步吟出只在这画舫上听了一回的《鹿鸣赋》来,也是一字不落。顾四上以白玉束冠,着圆领青袍,腰佩宝剑,意气风发。一分醉的是酒,二分醉的是风流。可比打铁嵇康而多温文之态,较之云山劲松而多秀拔之姿。

满座皆惊。

赋中典故,顾四皆能一一道出,且指出其中误用一典:晋人谢广、戴攸对弈松下,仙鹤鸣于左右。云律见状,为之瞠目,抢道:“松下弈棋一典出自北朝范朱《棋辩》,暗寄其不得知己之苦。我何曾错用?”左右皆附和他,无不斥顾四口吐醉话。

顾四一笑,道:“《棋辩》后得前朝柳释之批录作注,编入文集。批本传印,颇多错讹。世荪弟所读怕非原本。且纵观赋中文辞,风骨全无,大有浮艳浅薄之弊。非但不成凤凰,反类雉鸡,真小儿见识!”

众皆讪讪,怒其太狂。

云律大笑,当即罚酒三杯,道:“偶得先生驳正,世荪心服。”

众遂藏钩为戏。又来一仆役,对云律附耳,报说有了有了。前几日,云律嫌新进的胭脂无香,色又不正,配不得乔夫人,就打发人另寻好的去。一寻,寻得西铺。西铺秦姓人家有个女儿,小名怜九,善淘胭脂。当日,两个仆妇由秦二娘领着往铺子里去,见怜九正在后院打秋千,巧笑妩媚,春衫袖薄,裙流烟霞。

游红馆环水而建,半筑山上。东起抱月楼,西卧怀翠堂。香榭飞红,丽阁成群,回廊相通。时人盛传中有善才乐师各百人之多,歌舞姬上千,杂役无数。歌舞美人每编入列,又分行序,评上下两部。每需呵胶、口脂、茉莉粉一类,常有秦记香粉铺的怜九来帮衬。一来二去,宣姬喜她伶俐,打点赏钱,以姐妹相称,又与她梳头玩耍,互贴花钿。

一回来得早,怜九独等在宣姬楼中。妆盒里珠翠无数,她下手拣出一支凤颤,转身对人招手笑:“我姐姐疼我,我就是要了它去,姐姐也舍得。只是我不要罢了。”

冬琴送走女伴,一出教习所便拉了宣姬的人,道:“那新妹妹仗几分面子,敢把这屋里的全压下去!鸿儿,你打小长在这,服侍那一位也久了,她竟是怎么对你的?我前儿才见她罚过你,你身上可还疼了?”

鸿儿轻轻打了冬琴一下,不许她再说。

不多时,鸣筝、弄箫回来叫冬琴同去斗草。冬琴与女伴掩口而笑,低了声道:“人夸新妹妹香粉里洗澡,哪日见着个好的……怕她也要捉了去呢!”说笑嬉闹着远去了。

已近日暮,晚风动帘,燕子双双度柳去。一头乌浓婉伸两肩,背上青痕犹在。秀足凝霜,怯怯相叠。鸿儿褪下脚铃,滑进浴桶,水滑人慵倦。她再醒时,水冷了大半,明月上画楼。

造梦机器代理人 发表于 2016-1-2 16:14

第六回

东山别名神仙山,山上有一元清观,观中有一老道,号道玄真人。日照东南诸峰,峰尖残雪如银。古木参天,冷泉淙淙,长闻虎啸龙吟。偶有伐木丁丁,传歌而出。吉光耀殿,香炉生烟。观中弟子皆着青衣,或坐或立,或扫地,或诵经,或论辩。

童子把顾四、凤起二人请入静室,煮雪泡茶,事事办得周全。掩门离去时,俩粉面朱唇的童子嘻嘻笑道:“师父又醉了!这一回不知师父睡到几时起!”

静室四壁如雪,小几上插山茶一瓶,焚香一炉。顾四饮茶,道:“纵是得道高人,世人未免嫌他乖张。你怎的也效起病榻上的财主、深宫里的帝王,堕入寻仙问药的偏门了?”凤起只笑不答,把心静一静,道:“我拜在真人门下,数来已有两年,每日所学无非烹茶扫地罢了。只这东山的好景色,最能留人。”

顾四久坐无聊,请一个系黄巾的小弟子领他在这观中四处转转。

刚拐过两处,小弟子就没了影。顾四见一门微掩,隐隐似透光亮。他推门误入后院,坡上竹叶青青,流泉溅珠,真别有洞天。忽闻女子喘叹声,翠影朦胧处似有一人。山岚渐散,出一青衣道姑,拄杖负药篓而行。道姑坐于青石上小憩,以背相对,濯足泉中,冷声道:“竹西李氏,请个名姓罢。”

顾四在坡上揣度道姑言语态度,忙上前一步,现出全身,恭声道:“晋陵顾四。”他细想来时所见,又笑道:“山若有灵气,狐兽也可得道。可是顾四有福,今日得见山中精魅?”

不等青衣道姑作答,猛一阵天旋地转,顾四顿觉身重如石,似坠万丈崖中,醒时静室仍是四壁如雪,小几上仍是插山茶一瓶,只是一炉香已尽了。他若有所思,揉两下太阳穴醒脑,略整衣带,轻轻推门而出,见道玄真人正在月下与弟子们论道,须发飘拂,慷慨激昂。凤起以玉箫和之。曲罢,道玄真人把一黄色符纸投入茶炉的火中,对顾四立起拂尘笑道:“都道世人贵常醒,真解醉意有几人?”

抱月楼上,云律兴冲冲欲邀顾四一处游耍,得知顾四已走,万分感慨,便与左右清客冷笑道:“平白受了脏污,人又怎会长留!”

月白风清,宴散人归。小桥流水,草露生香。微醺微醒之中,云律耳闻丝竹弹唱之声,渺渺幽幽,由远及近,即得一通明画舫。有歌伎三人,居中者横卧在船,尤媚而纤。丹唇轻启,银弦参差,玉人玉手玉琵琶。

呆鸿儿,傻鸿儿,正当年纪,满心是春困幽情,无从倾吐,只兀自发愁搵泪。她提花灯上桥,夜效红叶题诗,惊见水中远远挣扎着一人,忙呼来人把落水者救起,只听他大叫:“有鬼!有鬼!”众皆讶异,问他撞见了什么鬼,他颤颤道:“一船的女鬼!”

几人笑道:“莫慌莫慌!栖凤湖岸多怪石,湖里又多水草乱枝,云二公子怕是错认了!”

”不会错的,是女鬼!”云律叫着,仓皇惊骇间一把攥住身后人,对她道,“半脸腐肉,腰下全是白骨!不会错的!”听得鸿儿只能顺着他点头又点头。

夜凉如水,寒星几点。脚铃叮叮,鸿儿领他往怀翠堂的莲花屏风后换衣服去。她细细拨挑火炭,有心无意朝屏风瞥两眼。瞥两眼,复低头,却叫火星烫了手。只见海棠砖上蜿蜒的水迹,她便又抱一床绣被给他。云律裹严了被子,哆哆嗦嗦,呵一呵手指,狼狈又可怜。鸿儿起身欲去剪灯花,吓得他忙拉住鸿儿的衣角。

他嘴上却说:“栖凤湖里有水鬼,别处还不知有什么鬼呢。你好好待在这,我护着你。”鸿儿暗道,究竟是谁护谁呢,面上微微笑着:“鸿儿不敢乱走动。”

云律又把被子裹一裹,轻道:“何必呢,我知道你们一个个全看不起我。”

“哪里的话!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孩气。看看,又发冷汗了……”

额上受着揩拭,云律愈觉与她亲近。他半是情难自禁,半是试探,倾身向前,耳语道:“要说你不记得我,我不信。我可记得你。你那姐姐真薄情,今儿想这个,明儿又投了别人的怀。有道是,解语剖寸心,怜取眼前人——”鸿儿顿觉羞赧难当,料他先前一举一动皆是有意为之,骗得她辛苦。她暗暗恼他无赖,又挣不脱他,轻轻求道:“云公子快走吧。”

“想我的是你,赶我走的也是你。真好难伺候!”

绣了红叶的绢子正落在他手里,上题两句“解语剖寸心,怜取眼前人”,系一鸳绡发带。鸿儿夺不过绢子,再三求他:“云公子快走吧。”

“那我听鸿儿的,不闹了。”

云律果真不再动她,收拾两下,走人了。

造梦机器代理人 发表于 2016-1-2 16:29


暗芷汀蓝 发表于 2016-1-2 18:04

:]2)只是后妃之一吧

造梦机器代理人 发表于 2016-1-2 18:11

暗芷汀蓝 发表于 2016-1-2 18:04
只是后妃之一吧

聘礼越来越下不起了。。。

暗芷汀蓝 发表于 2016-1-2 18:13

:]1)看完了……很感动,也许我也是吧 ,不过即使如此 ,我想说一句:一辈子做一回自己想做的事,即使事与愿违,也是值得的,总比什么也不做跟着大部队混子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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