奁中记——还香手札

子虞

好看，MM快些啊。

游戏天子

青湘

第三章 叔嫂（一）

光绪五年秋，正是登高赏菊的时节。
落叶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即便是轻手轻脚的踩上去也沙沙作响。沈淑华听到响动，回头嗔道：“小叔。”
十七岁的陆渐泄了气，随即欢快的跑到沈淑华身边，笑着说：“每次都被嫂子叫破，一点都不好玩了。”
沈淑华笑道：“同样的把戏玩这么多年，你不累我也累了。”她拿起桌上的笔递给陆渐：“你来得正好，替我写几个字。”
陆渐接过笔，问：“写什么字？”
“重阳将至，有许多东西需要添置。重阳过后又是周老太爷寿诞，咱们家与周家是世交，总要备份厚礼。所以我写个单子，好让外面置办去。”
陆渐一边按沈淑华的吩咐写好单子，一边又笑道：“周爷爷大寿那天嫂子跟我一道去吧。”
沈淑华道：“公公、婆婆年事已高，身体也大不如前，我理应在家侍奉二老，周家那边，有小叔代劳就可以了。”
陆渐继续循循善诱：“阿瑞最近搞到一套洋人的照相机，嫂子不想去瞧瞧吗？”
沈淑华犹豫着道：“上次袁伯说洋人的那东西会摄魂，想想怪可怕的。”
陆渐笑出声，说：“袁伯的话嫂子也信？洋人都用这玩意，也没见谁的魂被摄去。”
“可是……”沈淑华还是顾虑重重，“洋人到底与我们不一样。兴许对他们没事，对我们就……”
“嗨，现在省城的人都时兴去照相馆照相，也没见谁有事。嫂子，你要相信科学……”
沈淑华已竖起食指打断他：“给你点颜料，你就开起染坊了，又忘了规矩？”
陆渐急忙往四周看看，见没有人才放下心来，笑道：“我也只敢和嫂子说说。”
依着陆老爷的意思，西洋的东西一概不许陆渐接触。不过世交周家的小儿子周瑞却十分醉心西洋玩意，陆渐常常瞒着父母与周瑞一起捣鼓这些东西。陆渐这些事并不背着沈淑华。沈淑华虽对西洋的东西不感兴趣，却因疼爱陆渐，从不阻止，也未在陆家二老面前露出任何口风，只是警告陆渐不许在家里谈论这些事。
“那照相机可神奇了，照出来比画还好看，跟真人一模一样呢。”
“真这么神？”沈淑华听陆渐这么说，也不由有些好奇。
陆渐见大嫂有动摇之色，赶紧添油加醋：“阿瑞一直说找不到好模特，嫂子去了准合适。”
“模特是什么？”沈淑华问。
“模特就是model，是个西洋词，就是找个人当样本。嫂子这么漂亮，阿瑞一定满意。”
沈淑华笑骂：“油嘴滑舌。”想了想，她又道：“不过，我也很久没看到周太太了，论理应该去拜访……”
“嫂子答应和我一起去了？”陆渐欢呼一声，“太好了！我一定让阿瑞把嫂子拍好看点。”
“嘘……”沈淑华再次提醒陆渐别得意忘形。
到了周老太爷寿辰那日，沈淑华和陆渐同往周府。陆渐拜寿之后便和周瑞会合，沈淑华则陪周太太说话，有时也帮忙招呼一下来往的家眷。寿筵到一半时，沈淑华见陆渐在门口探头探脑，忍不住一笑，走到门外道：“又怎么了？”
陆渐拉着沈淑华往内院走去。内院没有宾客，院中几株红枫颜色正艳，不时飘落。周瑞站在院里，正埋头捣鼓一个支在架子上的大箱子。见叔嫂二人来了，周瑞抬起头一笑：“今天我也是第一次拍，请陆大嫂试试。”
沈淑华连忙退辞：“我不拍，还是你们拍吧。”
陆渐拉着沈淑华在院里石凳上坐下，说：“我们俩一起拍，大嫂总不怕了吧。”
沈淑华无奈，只得由着他了。陆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在沈淑华身后，对周瑞说：“可以拍了。”想了想，他又说：“把我大嫂拍漂亮点啊。”
沈淑华听见，忍不住一笑，周瑞恰好将她的表情拍了下来。
照片拍完，沈淑华没觉得任何不妥，看来魂并没有被照相机给摄去，也就把这事抛储脑后了。
大约过了十天，陆渐去周府找周瑞，周瑞这些天拍了不少照片，有人的，有风景的，连周家养的那条大黄狗也拍了进去。见好友来了，周瑞拿洗好的照片给陆渐看，陆渐翻看了一遍，问：“怎么没见那天我和大嫂照的那张？”
周瑞笑着说：“你别说，我照了这么多张，就数你们那张最好。我都有点舍不得给你了。”一边说他一边小心从抽屉里找出那张照片给陆渐看。
周瑞没说错，这张照片确实拍得极好。照片上枫树与素竹交相辉映，而照片上两个人都绽放着笑容，一个灿烂，一个温婉，实是一副美妙的图景。陆渐一看，果然也爱不释手：“这张好，等我拿给嫂子看，她一定喜欢。”
周瑞闻言，却叹息道：“陆大嫂嫁到你家也有六年了吧？”
陆渐点头。
“你哥哥也真狠心，”周瑞说，“六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白白耽误了大嫂。”
陆渐脸上笑容也渐渐散去，叹道：“谁说不是呢？”他不欲深入讨论自己家事，于是道：“我听说，伯母也开始给你张罗婚事了？”
周瑞点头。
“你和我大哥都念过点洋书，你会答应家里订的亲事吗？”
“中国到底不比西洋，婚姻恐怕还需父母作主。”
陆渐大感意外：“你会这么想倒真出乎我意料。”
周瑞豁达的说：“周家就我一个儿子，我无法完全忽略家里的意愿。不过我和父母说好了，他们可以先选出他们觉得合适的人家，但是最终得我自己去相看，我们两下都满意了，才会结这门亲。”
“伯父、伯母会答应？”陆渐觉得不可思议，“这……太荒谬了。”
周瑞哈哈一笑：“我跟他们说，他们不答应，我就学你哥哥离家出走。他们只好答应了。这样一来，在婚姻大事上我还有一点点自主的权利。”
陆渐点头：“这主意倒是不错。”
周瑞问：“你呢？陆伯父和陆伯母有没有急着给你订亲？”
陆渐摇头：“还没有，不过我想也快了。”
周瑞看了全了会，笑出声来：“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难道有意中人了？”
“我……”陆渐看了看天色，掩饰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周瑞也不挽留，只把他送到门口。陆渐疾步走回家，先见了父母，然后来找沈淑华。小窗下，沈淑华正做着针线。抬头见着陆渐，微微一笑道：“小叔来得正好，来试试这双鞋合不合脚。”
陆渐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见她身旁的桌上正摆着一双刚做好的鞋，便顺从的走过去试鞋。
“怎么样，合不合适？”沈淑华笑着问。
“刚好一脚。”
沈淑华满意的点头，又低下头做手里的活计。陆渐看了一会她绣布上刚刚绣了一半的牡丹，忽然说：“也不知道我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沈淑华手里针线顿了下，若无其事道：“谁知道呢？”
陆渐上前，轻声说：“如果大哥一直不回来，我娶你吧。”

沒腳的鳥兒

朵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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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福晋

好焦急。。。。。。。。。。。。。。。

三多与九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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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湘

上次发的最后一点修改了一下。懒得编辑，直接发在这里一起了。
另外，这两章感觉写得还是太仓促了。所以我想还是放慢一点更新速度，好好打磨一下吧，对不起大家了。

第三章 叔嫂（二）

陆渐疾步走回家，先见了父母，然后来找沈淑华。小窗下，沈淑华正做着针线。抬头见着陆渐，微微一笑道：“小叔来得正好，来试试这双鞋合不合脚。”
陆渐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见她身旁的桌上正摆着一双刚做好的鞋，便顺从的走过去试鞋。
“怎么样，合不合适？”沈淑华笑着问。
“刚好一脚。”
沈淑华满意的点头，又低下头做手里的活计。陆渐见她仍在做鞋，说：“嫂子这双鞋又是做给谁？”
“你大哥。”沈淑华头也不抬道。
“大哥？”陆渐冷笑，“年年做了，年年放着，大哥哪里还记得这个家？”
沈淑华轻轻叹息一声，没有答话。
陆渐见她不语，又问：“若是大哥一直不回来，嫂子难道一直等下去吗？”
沈淑华手里针线顿了下，若无其事道：“除了等，我还能做什么？”
陆渐忽的握住她的手，说：“或者……我娶你。”
沈淑华怔住，良久，她的眼睛落在陆渐的手上。这只手正紧紧的扣着自己的手。她猛然惊醒，抽回自己的手，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道：“小叔现在也大了，什么笑话说得，什么笑话说不得，也该有个分寸。”
陆渐却不容她回避，低下身，直视她：“这些年，是嫂子照顾我，陪伴我，端茶递水，做衣制鞋，我……”
沈淑华打断他：“我是你大嫂，这本是份内事。”
“不，不是……”陆渐扶着她的肩，“嫂子记得吗？那年是我和嫂子拜的堂，嫂子的喜帕是我揭的，为什么我们……”
“别说了！”沈淑华猛然起身背对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大嫂……”
“你回去吧。今天的话我只当没听见。”
陆渐还想再说，沈淑华已抢着道：“我现在很乱，要静一静。在我理清头绪前，我不想再见你。”
陆渐到底不敢建拗她，垂头丧气的走出门去。
接连数日，除了向在陆老爷和陆太太前，沈淑华再没和陆渐说一句话。每次陆渐刚要开口，沈淑华便冷冷转开头不理。几次下来，陆渐也讪讪的，不好再说。时间长了，陆太太多少察觉到两人间微妙的气氛。
这日吃过中饭，陆太太叫沈淑华替她描两个花样子。沈淑华答应了，随陆太太到房中来。
进了屋，沈淑华笑着问：“不知道婆婆要描什么花样子？”
陆太太笑了：“先描一个富贵牡丹，再描一个狮子滚球吧。”
沈淑华应了，细细描了。她描花样的时候，陆太太在旁边卷丝线，两人不时说些家常闲话。陆太太将各色丝线摆放好，看似随意的问：“渐儿这两天没惹什么事吗？”
沈淑华手一抖，一滴墨汁滴在纸上，慢慢晕开。
陆太太见她神色有异，温言道：“渐儿这孩子向来淘气，若是冲撞了你，只管替我教训，不必给他留情面。”
沈淑华忙答：“他如今懂事了，并没惹出麻烦。”
陆太太叹气：“我现在不济事了，他哥哥又不在，多亏了你看顾，他才没翻出天去。”
“不，我……”沈淑华说不出话来。
陆太太慈爱的握着她的手，说：“我想也是时候了。”她转身从架子上的小箱内拿出数把串在一起的钥匙，交到沈淑华手里。
沈淑华拿着钥匙，疑惑的看向陆太太：“这是……”
“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了。”
沈淑华明白过来，急忙推辞：“不，这我不能要。”
“拿着，”陆太太坚持，“你来的这些年，我都瞧在眼里。你这孩子懂事心细，虽然平日里少言寡语，却十分有主意，这个家交给你不会错。”
沈淑华沉默片刻，慢慢道：“小叔已到娶妻的年纪，这件事我看还是等弟妹过门再议吧。”
陆太太摇头：“我和你公公商量过了，不管渐儿以后娶谁，这个家还是由你当。一来我们放心，二来……”她轻拍沈淑华的手，微笑：“你是长媳，当家名正言顺。”
陆太太话说到这个地步，沈淑华已无法再推搪，心乱如麻的接过钥匙，只觉那小小一串钥匙竟似如有千钧重。
她心事重重的走出陆太太的房间，却与陆渐不期而遇。陆渐陡然见她，眼睛一亮，却又不敢放肆，期期艾艾叫了声：“大嫂。”
沈淑华说：“你随我来。”

素侠居

我先跳坑儿里占个位置，慢慢看。MM加油

青湘

第三章　叔嫂（三）

陆渐忐忑的跟她到了房中。沈淑华屏退了所有人，与陆渐相对而坐，慢慢说：“我感激小叔的心意，不过我想小叔也明白，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为什么？”
沈淑华苦笑：“我是你大嫂，我大了你整整七岁，这还不够吗？”
“不错，你是我大嫂，可那不过是个虚名。你和我大哥甚至连面都不曾见过，难道你要为了这么个名份一直等下去？你大我七岁，这我知道，不必再提醒我。我不在乎你大我多少。除了这两条，你还有其他理由拒绝我吗？”
“有。”沈淑华回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一字一顿的续道：“你太年轻，至今为止，除了婆婆，我是你唯一熟悉的人，所以我有理由认为，你只是误解了我们的关系。过两年你娶妻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再说，公公、婆婆会怎么想……”
她话尚未说完，陆渐已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
沈淑华大惊，却不敢大声呼叫，只能轻声喝斥：“你疯了！放手！”
“不，”陆渐固执道，“仅仅因为我的年纪便否定我的心意，这样不公平。我希望大嫂明白，我不是一时冲动。”
沈淑华想挣脱，奈何陆渐已非当年的瘦弱孩童，她被他紧紧箍有双臂之内。他温热而略显急促的气息喷在她颈项，拂得人一阵轻痒。她能感觉到他的紧张，那怦怦直跳的心，年轻而有力。而她最不能抗拒的是这个温暖的怀抱。
“大嫂，”陆渐在她耳边低语，“就一会儿好吗？让我抱抱你，只要这样一会就好。”
沈淑华长叹一声，不再挣扎。
“你会后悔的。”她说。

第四章　立誓（一）

冬去春来，转眼又将初夏。芒种之后，雨就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连日不断。沈淑华立在窗前，静静凝视屋檐滴落的冷雨。
“在想什么？”陆渐轻轻环住她的腰，靠在她的肩上，吸取她身上的芳香。
“我在想，这雨像是没个停的时候。”
陆渐轻笑着说：“梅子黄时日日雨，哪年不是这样？还是把窗关上吧，让人看见了不好。”
沈淑华顺从的关窗，将雨声挡在了外面。两人在桌前坐下。沈淑华一边给陆渐斟茶一边轻声说：“凭他这雨下得多厉害，到了小暑，也会出梅。”
陆渐听她语气，知她意有所指，不由皱眉：“大嫂，你不会又想旧事重提吧？”
沈淑华拿起针线，慢条斯理的绣着，慢慢道：“我能不旧事重提吗？公公、婆婆已再三提及你的婚事，下个月就该遣人去汪家请庚帖了。咱们……该了结的还是有个了结吧……”
“我不管，这辈子我就喜欢大嫂一个。”陆渐拉着沈淑华的手，语气略带撒娇的意味。
沈淑华看着他仍带稚气却十分认真的脸庞，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她知道她不该纵容陆渐亲近自己，但是她无法拒绝他。或者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环翠出嫁后，独对这清冷冷的空房有多可怕。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唯一的慰藉，所以不管理智如何提醒她，她仍贪恋着他带来的这点温暖。好在多数时候，陆渐并不会提过份的要求，只要她仍与他亲近，他就满足了。
“周家快办喜事了吧？”她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是啊。”陆渐年轻人心性，果然高兴起来：“阿瑞这次真是撞大运了，挑的姑娘不但他自己喜欢，伯父伯母也满意。”
沈淑华点头，又说：“不知道准备些什么贺礼妥当？”
“送什么都是心意，阿瑞不会计较。”陆渐的手顺着她的衣袖往上游走，“我喜欢大嫂，爹娘也很满意大嫂……”
“不早了，我该帮着准备公婆的晚饭了。”沈淑华淡淡的打断他的话，起身道。
“我陪你去。”陆渐也起身。
“不必了。我们老腻在一起，下人们看见成什么样子？”
陆渐让沈淑华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讪讪的回自己屋去了。沈淑华也起身往陆家二老屋里来。两人都不知道，这些举动已经让人看在了眼里。
两人这一年来虽然并无过份举动，但行迹亲密，陆家的下人多少看出来点蛛丝马迹。人多口杂，难免会有人谈论。其中有个帮厨的阮妈，最是嘴碎，这天厨房忙着准备晚饭，阮妈正杀鸡，在厨房门口瞧见陆渐跑过去，看方向正是沈淑华的房间。阮妈无事都要嚼下舌根，这时见着，更不肯放过，啐了一口：“不要脸。”
陆家的厨子黄大年听见，笑道：“阮妈这又在骂谁呢？”
阮妈提着放了血的鸡进了厨房，冲沈淑华房间的方向一抬脸：“还能有谁？你见谁家小叔子成天往大嫂房里跑的？”
黄大年素来知道阮妈的性子，不以为意的一笑：“都说长嫂如母，二少爷是大少奶奶看着长大的，亲厚些原也寻常。”
“亲厚？”阮妈冷笑，“勾肩搭背叫亲厚？我是老了，可眼睛还没瞎。说大少奶奶和二少爷之间没猫腻，我是头一个不信的。”
“算了算了，少说两句吧。”黄大年道，“你这鸡褪好毛了吗？我这急等着用呢。”
“就好了，急什么。”阮妈虽然嘟嘟囊囊，手脚却十分麻利，滚水一烫，手上不停，很快就将鸡毛都褪了下来。
收搭完了鸡，阮妈坐在灶边的矮凳上，和黄大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下个月周家的喜事来，把陆渐的事也忘在了脑后。
说者或许无意，听者却是有心。黄大年和阮妈不知道的是，他们谈论自家少奶奶与少爷的时候，陆太太正和大丫头素锦站在厨房外面，听了个一清二楚。
陆太太本是觉得媳妇当家辛苦，亲自到厨房来，想让厨房炖点燕窝给沈淑华补身，倒不想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素锦不敢看陆太太脸色，只是小声劝道：“阮妈这人嘴上没闸，太太是知道的。她说的话，当不得真。”
陆太太面色变幻，过了好一会，她冷静下来，缓和了脸色：“我明白。我这媳妇百里挑一，不会做这么没分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