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5 21:01

 自从高霞外出打工之后,我和高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淡化,相反还比以前更亲近了。也许是高强觉得我这人秉性并不坏,为人尚可吧;也有可能没有了老三,他更需要我。原因往往是多方面的,不存在单一性。
  二人关系走近了,没以前那般生份和硬梆梆,随和性更大些,话就会多些,有事没事也聊几句。那天,高强冷不丁地同我聊起了一个人,这人是北宋末年的农民起义军头领方腊。
  “谈古,问你一事,”高强借着一点酒劲笑咪咪地说,“你说那梁山好汉宋江真的征讨过方腊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高强问这话是何意,因为高强是个废话很少的人,在我的印象中,他的语言功能好像只是为了服务于生意上的往来。
  “这个不太清楚,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没有吧。”我搔了搔头,笑嘻嘻地说。
  “你觉得方腊这人怎么样?”高强继续问,问得很不着调,让人一头雾水。差着近千年,我哪能说得上方腊的人品?难道高强从钻研古玩改成研究历史人物了?我想,不靠谱,二者之间相距甚远。如果是这样,那也太没来由了。
  “没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我照直说,“一个造反头子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吧,不然怎么去领导百万之众。”
  “他造反的时间长吗?”
  “不长,也就几年吧。”我迟疑地说。其实我当时说的也不准确,方腊从公元1120起事到1121年被朝庭剿灭,连头带尾也不过年把时间。
  “才几年时间?”高强骤然问,那语气刺了我一下。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时间也太短了些。”高强怪怪地说。
  “呵呵,不是真命天子呗,成者王,败者宼。”我随口一答。
  说到这里,高强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本杂志来,翻到某页递给我说,“谈古,你看看。”我接过来先看了一眼杂志封面《民间故事》,然后又看了看高强指定要我看的内容。故事很简单,大概内容就是——
  话说当年,方腊的军队被朝庭围剿,由杭州一路西撤,到最后只剩下几十骑人马跟随。一天,方腊和儿子及军师带着几十骑人马被朝庭军队追至到一个叫清溪的地方,人困马乏,已经走投无路。正在危难之时,路边一老头告诉方腊,附近山上有个石洞可以藏匿。方腊和随从一行,就叫老头带路,藏于山洞中躲过了一劫。为报答老头救命之恩,这方腊解下腰间所佩之剑赠予老头后逃命而去。后来,官兵得知此事后,诛杀了老头一家……
  我当时看完这则故事后很不以为然,这种捏造的所谓民间故事太多了,靠谱的没多少。所以我不解地望着高强问,“这,什么意思啊?”我的意思就是问他为什么要我看这则故事。
  高强拿过杂志,用手指着清溪二字问我,“这地方你熟吗?”我看故事时也没在意这地名,经高强一指点还真感觉这地名有点印象,但不确定是哪里,就在我准备回答高强说不熟时,突然就想起来了,这地方我去过,于是改口说,“想起来了,我上次和老三去收胡老师的那张画时,他那村子也叫清溪。”
  (备注:此处所写的清溪村与史书上记载的方腊出生地睦州青溪,完全是二个地方,纯属一种巧合。)
  高强听我这么说就笑了,浅浅地笑,但能看得出他心里的舒服劲。
  “难道是同一个地方?”我狐疑地问。
  “不太清楚,你以后下乡可以留意些。”高强脸上还是挂着酒后浅浅的笑意。
  “你这书哪来的?”我问。在我的记忆中,高强从不看这类乱七八糟的书,他只看古玩书籍。哪有这么巧合让他偶然翻一次《民间故事》就让他看到了这则故事?
  “兔爷给的。”高强说。
  “兔爷是谁?”
  “你不认识。”
  “这名挺好玩的,为什么叫这名?”
  “他属兔,又总是说自己胆小如兔,所以圈内人都喊他兔爷,其实他那胆子,比豹子胆还大,这世上就没他不敢做的事。”
  “我们这里还有这么一个神人啊,呵呵……“
  “不是本地的,是外省的。”
  “他不会是让你去找这把剑吧?”我突然想到这,就问了。
  “那怎么会,只是告诉我而已,算是信息交流吧。”高强否认了我的猜想。
  那天就聊到这,高强有事就走了,我也没多想什么,当是一次很偶然的聊天。在民间,每个村子里都有传说,如果把这些传说都当真,那汇集的宝贝能绕地球几周。传说毕竟是传说,当得不真,听听无妨。根据传说去寻宝,成者寥寥又寥寥。收古玩老货毕竟不是去考古,性质不同。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5 21:01

老三出来了,这让我很兴奋!
  高强开着车在山脚下等,我去山上看守所接的老三,这样做是为了让老三心里舒坦些,给老三一个家的感觉。老三看起来很平静,我有些怀疑他不是从看守所出来,而是从山上的寺庙里住了几月,突然间对人生有了大澈大悟。当然,这只是我的一时错觉。当时的老三只是不想说什么,或是不知说什么吧。
  上车后,我们同样话也不多,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已经记不住了。到家后,高强提议说去饭店摆一桌,多请几个朋友来热闹热闹,老三没同意,他说在家吃就可以了。我猜测老三是觉得从看守所出来,不是喜事,没什么值得喜庆的吧。
  高强听从老三的意见,只是在家里弄了几个菜小庆一下,算是接风酒。喝酒时,高强劝老三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只是几个月的拘役,算不上什么人生污点,关键是以后好好干,挣大钱,这是个用钱说话的社会,钱就是身份,没钱再干净也只是个平民百姓。
  老三说的一句话让高强差点脑袋冒烟!
  老三说,“二哥,我,我想……”见老三吞吞吐吐的样子,高强问,“你想什么?”
  老三接着说,“二哥,我在里面想好了,出来后出去打工。”听到这,我一时呆若木鸡,我原以为,盼星星盼月亮盼老三出来后自己有个伴,没想到,老三居然撒手不干了。
  “你想什么呢?打工有什么好的,听哪个说打工有出息的?啊?”高强瞪着老三说,“谈古也是打过工的人,你问问他打工有什么好。”
  “是啊,老三,强哥说得没错,”我接上话说,“打工说白了就是卖个苦力,一天不停地工作十几个小时,挣点工钱,哪有在家收货强。”
  “我现在还能在家待吗?”老三摇了摇头,面目黯然神伤地说。
  “你怎么就不能在家待了?”高强纳闷地说,“不就犯了一点事吗,都说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怎么就放不下?一个大男人为这点事郁闷,值吗?”
  “二哥,这不是小事,我以后上街人家都会在背后指着我说,那人是小偷。”老三嘴角嵌嵌说,表情中带着几分自嘲。
  “哪个吃多了管你这闲事。”高强说着就有点不高兴了,手还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见高强不高兴了,老三也歇了嘴,没再说什么。我举起酒杯对高强说,“强哥,我敬你一杯,消消气,这事让老三考虑一下,他刚出来,有点想法也是正常的。”没想到,高强一挥手说,“不喝了,吃饭!”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5 21:02

一见这情形,酒是不宜再喝了,匆匆忙忙吃完饭,我和老三就离开了高强家。老三也没去街上玩,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我掏开钥匙打开门,老屋子里迎面扑来一股子怪怪的气味。那突然间的感觉就四字:物是人非。
  我帮着老三草草地整理完被褥,二人就坐着边抽烟边闲聊。
  “老三,你真想去外面打工?”我问。
  老三点点头,情绪依旧低落。
  “想去哪?”
  “没想好,可能去高霞那吧。”
  “那过二天,我和高霞联系下再说。”
  “你可以电话联系上高霞吗?”
  “联系不上,得等她呼我才可以。”
  “哦,你和高霞关系还好吧?”老三问这句时,我愣了一下下,怎么说呢,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和高霞的关系算上好还是不好,但我还是对老三说,“还好的,经常会打我传呼。”
  “谈古,说实话,我是不太适合吃古董这行饭,我太缺少心计,遇事也冲动,”老三说,“你和我不一样,你有心计,遇事冷静,像我二哥,所以说,你坚持干下去会有出息的。”
  “现在不想那么多吧,好好跟着强哥学本事。”我笑笑说。又闲扯了一会,我就离开了,回自己的窝。然后整夜地都在想着如何让老三留下来,二人毕竟两人做事有个照应,跋山涉水的时候就显得重要,不会势单力薄。
  第二天一早,我又去了老三的住处,一来是问候一下,请他吃个早点;二来是找机会再劝劝他留下来。但是没有效果,老三仿佛去意已决,那架势九头牛也拉不回。老三叫我抓紧联系上高霞,如果联系不上他就自己去别的地方了。
  我当然不能同意老三去别的地方,去高霞那多少都有个照应。但高霞不呼我,我也联系不上她。那二天,我都在心里祈祷高霞尽快联系我。然后我叫老三回家看看父母,老三犹豫了一下说,暂时不回去,没面子的。我也没劝他,随他的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自己心里感觉好,就成。
  第三天,高霞呼我了。
  我一复机,高霞就问,“老三回来了吧?”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高霞说,“算着日子呢。”我就说,“是的,他想去你那打工。”高霞当即就说,“让老三过来吧,这边很好进厂的,比上海那边容易。”
  然后高霞留了地址,让老三按址找去就可以了。临走前,高强给了老三二千块钱,让他在外面混得不好或感觉不舒服时就及时回来,别在外面瞎混。
  就这样,高霞之后,老三也走了,只留下我孤零零地坚守着自己的事业。这种坚守是孤独的,但也是毫无怨言的,我相信自己选的路子不会错。最少,它强于打工。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5 21:02

老三走后,我一心一意地跟着高强干,没事还是跑乡下收货。那天,高强同我说,里湾村有对康熙年间的帽筒,让我有时间去一趟看看货。这是份内之事,所以我满口答应了。
  “你去过里湾吗?”高强问我。我在大脑中搜索了一下,然后确定地回答说,“没去过。”然后高强告诉我大体的方向以及在哪个车站坐车。到车站我才知道,这里湾和清溪就是一个方向,只不过比清溪要远些。
  到里湾后下车进村,没费什么劲就找着了那对帽筒的主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拿出一对花鸟青花帽筒,我一看,非康熙年间的货,应该是同光期的东西,就没太想吃了。当年,这种货太多,可吃可不吃,也便宜。
  “你这东西是老的,但年份不够。”我对小伙子说。
  “康熙年间的还不够老啊,你要收什么货?”小伙子裂着大嘴同我就呲上了。
  “你同我吼又没用,东西摆在这,用东西说话比吼有用。”我微笑地说,“你吼得再大声,这东西也不能从同光跑到康熙爷那份上去,是不是?”
  “不可能不是的,我这东西是祖传下来的。”小伙子继续吼。
  “我没说你的东西不是祖传的,你不要激动,传三代也叫祖传,传六代也叫祖传,问题是传了多少代。”我说。
  “好几代了,我很小的时候就看见爷爷家里摆着了。”
  “就算传几代了,你怎么就能确定是康熙年间的?”
  “来收老货的人说的,”小伙子仰起头对我说,“那人比你年龄大多了,有四十多岁,你不过同我差不多年龄吧。”我理解他的话中之意,嫌我年轻,看货没眼力。但我听后仍旧是笑笑,不同他理论这事,不值。我只是问,“那人出多少钱?”
  “五百一对,我没卖,嫌价钱低。”小伙子想了一下说。
  我不确定来收货的那人出于什么原因把这对瓶子看成是康熙年间的,可能也是打眼了吧,这种事在铲地皮中是常见的,屡见不鲜,很正常。但我能确定,小伙子说的价钱绝对有水份。就这对帽筒的画工、青花发色来看很一般,就是大路货。按当时我们吃货的标准来看顶多就值个二百多块钱。
  “实话说,五百一对你不卖可惜了,这对帽筒不值那钱,你要谦虚点我就给你讲讲,不谦虚我现在就走人。”我收住脸上的笑容对小伙子说。听我这么一说,小伙子不发怒了,冲我笑嘻嘻地说,“那你讲讲。”
  “真想听就弄点水喝喝。”我故意刁难他说。小伙子还真给我沏了杯茶,见他这样,我就把帽筒翻过来,口朝下,底朝上说,“第一,这火石红明显太少,就是年份不够,如果是康熙年间的货,看起来就很明显;第二,足底切削过于平整,不是清中期的斜削尖状台阶;第三……”说到这,我故意停下来喝口茶。
  “第三是什么?你请说。”小伙子果然急了。
  “不说了,不说了,你又不收老货,同你说这些也没用。”我又喝了一口茶。
  “实话说,我也想收老货,可惜没人带,你多教教我,回头我把村子里的瓷器全收来给你,可不少啊。”小伙子说的也不知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我是当假话听。同他说无非是休息一下,准备打道回府,谅他也记不住。
  “这第三嘛,你这青花发色也不对,没有康熙期间的翠毛蓝,层次也不够,晕散过于简单,颜色偏灰而轻。”说到这,我又停下了,这次不是故意停的。我想,说着玩的,觉得差不多就行,说太多就没兴趣了,哪个愿意长篇大论地对牛弹琴。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5 21:02


“有道理,有道理,继续说。”小伙子讨好地说,“茶不够我再给你添去。”
  “不说了,我得走了,要说的话一时半会也说不掉。”说完,我就起身走了。小伙子在我身后跟着说,“怎么就走了啊,货还没收呢,再歇会聊聊天啊……”我心里想,同你聊天又聊不来好货,聊个屁。
  返回到马路边等车,车来后上车返城。坐上车,我就感觉不怎么爽,又是个空手而归。每次下乡都想吃点货回去,可事情总有不如人意的地方。车子开出后不久,就到了清溪,我突然一想,何不下车去胡老师家走走?或许能收到东西回去也不至于空手而归了。我正想着,车子又启动了,我赶紧喊“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车子停住了,我一头钻出了车门。下了车,脑子就飞速地转到了上次与老三来的情景上。上次是二人,这次是一人,上次是有目的而来,这次是无目的而至,世事万千,变幻无常。就这点而言,干古玩这行,良好的心态是何等重要。
  我沿着公路边的小路,直接去了胡老师家。
  这老头正坐在院子里戴着老花镜咪着眼看报,见我来也没起身,侧脸看着我。我凑上前,尽量展开脸上的笑肌说,“胡老师你好,你不认识我了?”
  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老头摘下眼镜缓缓地说,“能不认识你么,上次可把我给害苦了。”
  “怎么了?”我装作不知情地问。
  “还能怎么了,老张儿子闹事了呗,”胡老师委屈地说,“硬是说我把他家祖传的画偷偷地卖给你们,中间吃了不少好处,你说这事冤不冤。”
  我一时兴起,觉得这老头蛮可爱的,没想那么多就逗了他一句,“那你……到底拿了好处没?”我话刚落,老头腾地从椅上站起来了,盯着我的脸说,“说什么话呢,可能吗,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有退休工资,够我花了,要不是看老张长年卧床可怜的份上,我才懒得管这闲事。这倒好,好人没做成倒惹火上身了。”老头一阵枪关枪似地扫射,不过瘾,还朝我挥着手。
  “胡老师,你别生气,同你开玩笑呢。”我脸上挤满笑容地问,“后来那事解决了?”
  “事是解决了。”胡老师余怒未消地说。
  “怎么解决的?我那些天没在家,这事真不知情。”
  “高老板人还不错,是做大生意的料,他说画是不在了,就补给了我们二百块钱。”
  “老张儿子后来就没闹了?”
  “画没了,钱又补了,还闹什么,我是吃了亏,几上县城全是自己掏的车票钱。”胡老师愤愤地说。
  “好人有好报的,呵呵。”我笑着讨好老头。
  “你今天是收哪家的东西?收到没?”老头话题一转问。
  “没货收,所以来看看你老,顺便让你给我指条道。”我说。
  “村子里的东西是有,可这时候人不在家,都上山干活去了。”
  “那也没事,我们聊聊天也好的。”我退而求次说。说到聊天,我倒想起了高强上次让我看的《民间故事》,今天来了,那就顺便问问有无此事。我一问,没想到胡老师说还真有此事,在他们村世代流传了几百年。我那时很激动,感觉自己找到方腊的后人似的。激动的我就催着胡老师给我讲了这个故事。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5 21:02

17

星流旷野 发表于 2012-5-6 13:03

“人一生中最大的乐趣一定是文化带来的,物质带来的乐趣是短暂的。你贫困的时候,吃穿都是极大的乐趣;你富足的时候,房子车子可能是极大的乐趣,但这些都不能伴随一生。有很多坐在轮椅上的老年人,对物质不有任何要求,但看一出京剧就会非常满足。这就是文化带来的乐趣,它会伴随你一生。”

我也特别欣赏马先生这句话。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6 21:22

胡老师添油加醋外加口沫横飞地说了起来,不愧是教了几十年书的先生,那口才不是盖的,硬是流利而生动。胡老师说的和我看到的故事有很大差异,书中是说方腊一行人,胡老师口中只是方腊父子二人。
  我就把书中看到的故事讲给胡老师听,让他分析一下哪个更靠谱些。这老头一扬眉神气地说,“当然是我这个可信度高了。”
  “为什么?”我问。
  “你想啊,后山那洞又没多深,哪能容下几十号人?”胡老师说。
  “还真有个洞啊?”这下又轮到我吃惊了,感觉像作梦一般。冥冥之中,好像离那个不着调的传说越来越近。
  “洞是有,只是不深,最多能挤得下一桌人。”
  “那洞名叫什么?是不是叫方腊洞?”
  “方腊洞?不是不是,只是荒山上的一石洞,没名字。”
  “那你听说过你这里或是这附近有方腊洞吗?”我不死心地追着问。
  “取名方腊洞的地方是有好几个,但都不在我们这片啊,离着远呢,都是在其他地方的风景区内,跟我们这片没关系。我可是去玩过的,那洞大,可以容得下上百人,地形也险恶。”老头臭美地说。
  “哦……这样啊。”我这心里还是不能释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不该在此就断了。巧合?还是无风不起浪?如果说当年方腊真的逃难至此,是不是可以查到相关资料呢?我心想,不急,这事回去得好好查查。不为寻宝,只为好奇。你想啊,方腊也算个人物了,能知道他最后在我们这片落难过该也是份学问了。
  “胡老师,依你推测,这故事可靠性有几分?还有那把剑真的存在吗?”我问。
  “这个说不好,我想可信度不大,毕竟只是口口相传的东西,没有实凭实据。”胡老师说。听胡老师如此一说,我发热的大脑才逐渐冷静下来,为自己刚才的胡乱执着以及差点走火入魔而惭愧,在心里对自己说,“谈古啊谈古,干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二天了,怎么能如此大脑发热捕风捉影呢?”
  “我走了,天不早了,对了,胡老师以后隔壁邻居有啥老货就带去或是让我上门来收,到时给你提成,你看如何?”临走前,我说了这句话。这也是近期来,我和高强想出的一个办法,在各地安排眼钱收货,这样路子会更广,省力省时。这种眼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要有一定的知识,为人也要老实,不滑头,个中原因就不用说了。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6 21:22

回到城里后,我去图书馆查了县誌,还真查到了这个故事,只是县誌上也是以传说的方式记载的。内容与《民间故事》上差不多,和胡老师叙述的有偏差。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从图书馆回来后就把这事告诉给了高强。
  高强听后笑我大脑发热,就算事情是真的,那剑还不早成了烂铜废铁了。这事根本就当不得真。高强说这话我就听不懂了,难道他那天给我看的,同我说的只是酒后玩笑话?
  心中有疑问也不能问,问了怎么说?怪罪高强给自己看了那则故事?显然不妥。既然高强不当回事,我也不当回事吧。都不当回事,这事到哪就哪了,也不是啥大事小事,算不上个事。
  高霞走后,高强大舅子的老婆桂芬来看店。这女的刚结婚,没生育,身材脸蛋都不错,第一印像让人还是颇有几分好感的,认识之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再说说这胡老师,从那之后还真给我们送了几次货,货可以就收下,货不好老头就拿回去还给人家,这样他没有任何压力。那时候的乡下人,对老师都特别信任,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师,都当自己家人一般信任。有什么东西交货老师,那是一百个放心,心无疑虑。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没什么值钱的大东西。
  我们也兑现承诺给了胡老师应得的报酬,双方开心。这老头越干越带劲,没事还跑到周边村子里去打听货,看来也是爱上古玩了。不知能不能算是我带上路的徒弟。
  一天,胡老师带着一个中年汉子到了店里,见着我就压低声音凑着我的耳朵神神秘秘地说,“谈古,找到了一个好东西,值大钱了。”
  “什么好东西?”我起身问。
  “你还记得你上次问我过的方腊吗?”胡老师说到这,眼睛还朝店门口瞟了一眼,那模样挺滑稽的。我点点头表示记得,心想,难不成这老货还能与方腊扯上关系?
  “快把东西拿出来给小谈看看。”胡老师朝身后的中年汉子说道。中年汉子就打开了身上背着的帆布包,取出一件锈迹斑斑的金属件来,长约30公分。我一看,这东西面目全非,锈得不成样了,一时还真没看出来是什么器物。
  “这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我问胡老师。
  “你忘了,小谈,你是真忘了。”老胡师用手指指我咕噜着。
  “我忘记什么了?”我不解地问。
  “方腊,方腊啊。”胡老师急躁地说,那样子感觉就是对我恨铁不成钢。
  “这跟方腊有什么关系?”我是真没明白,所以眉头紧蹙地问。
  “这是把剑,你看不出来?”胡老师对着我就是摇头,一个劲地摇,很失望的样子。他摇得越厉害,我就觉得越好玩,憋着没笑出来。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6 21:22

“这是把剑?”我问。
  “当然是了,你看这剑把、剑身全有了。”胡老师指着锈铁说。
  “胡老师,不骗你,我是真没看出来这是一把剑,呵呵。”我笑着说。
  “看来你道行还是不行啊,是不是成手啊,要不让你们高老板过过来看看?”胡老师边说边还在摇头,这回对我是到了大失所望的地步。
  “胡老师,你先别激动,告诉我这东西哪来的。”我劝着安慰着说。
  “他在后山上捡到的。”胡老师用手指指边上的中年汉子说。那汉子随声也点点头。我用手拿起那截铁器仔细地看了看,放下了。
  “胡老师,你这东西真不是剑,就是一截烂得差不多了的废铁。”我耐心地同老头解释,免得他面对失望,一下子在心里上接受不了。
  “你确定?”老头半信半疑地问。
  “当然确定,”我进一步解释说,“就算年代久远,剑首没有了,但古剑没有剑格但一定会有剑肩,你这东西一无剑首二无剑格,三无剑肩,不可能是剑的。”
  “要不要找高老板确认一下?”老头还是不放心。
  “真不用了,这事我这都一眼看出来了……”
  “那它能值几个钱?”中年汉子插话问。
  “不值钱,”我说,“这么说吧,白给我都不要。”
  我相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二人也听得很明白了。所以,胡老师和中年汉子拿着那截烂铁走出了店门,边走还边互相埋怨:
  “我说这东西就是一废铁,你就是不相信,非得来看看。”
  “不来看你又怎么知道不值钱呢?万一值大钱你不是亏了?还不都是为你好。”
  “说得好听,来看看是要车费的,当是走亲戚啊。”
  “好了好了,真罗嗦,我给你出车票钱好了。”
  ……
  我站在店门口目送他们边拌着嘴边离去,忍不住笑了。桂芬隔着柜台问我笑什么,我说没笑什么。她瞟了我一眼没说话,心里保不齐在想,“没什么你还笑?没病吧。”
  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怕烦,怕烦的人都怕与女人纠缠,所以,一般来说我都不太与女人斗嘴还是玩笑,尤其是陌生的女人。我没理桂芬,坐到桌子前看书去了。
  过来几天,我把这个笑话告诉高强,他听了也哈哈大笑,说胡老师中毒入迷了,一心想着搞大货。好在他不投资,否则少不了要当冤大头。
  我很想问,高强为什么让我看那个故事,然后又没了下文,但我没问,怕他说我没脑子,纠缠这些无聊的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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