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3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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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3 20:53

出了门,我问老三,“老三,你是怎么知道那镯子最晚是清早期的?”
  老三哈哈大笑说,“我哪知道,半感觉半蒙呗,说错了又没关系,量他也不吃不准。”
  “操!”我只能说这么一个字了。
  “别操了,找地方喝酒去,哈哈……”老三乐不可支地说,“搞顿好的吃吃去,奶奶的,肚子都没油水了。”
  走着走着见巷子口有一小饭店,我说,“老三,就这吧。”哪想老三竟排起谱子来说,“这饭店不行,去酒楼吃一顿。”老三这么说我也乐意,反正不要我出钱,跟着吃还不想吃好的?
  去酒楼的路上,老三买了两包玉溪,一人一包,我藏在口袋中没舍得抽。那一天都是抽老三的玉溪,老三说我太扣了,我就让他说,也不气。人穷时装啥面子,更何况在老三面前更不用装,这烟留着等派上用场时再抽。到酒楼点了菜,要了酒,我和老三边吃边聊。
  趁着有些酒意,老三说,“谈古,这回你不光出的主意好,又干活出了力,按理我是要分点钱给你的,但是嘛,这又不符合规矩,因为跟二哥谈好是十五块钱一天的,你说对不?”
  其实,我压根也没想去分老三的钱,我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得的什么是自己不该得的,这点很清楚。我的目标是学到古玩知识与经验,挣钱是以后的事,不着急,眼下缺钱自己省着花就行。所以我对老三说,“老三,你怎么有这种想法,我怎么可能会眼红你挣的钱呢?再说了,你口袋中私钱多了,我跟着你以后多少沾点光不是?”
  老三扳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谈古,不想是你的事,作为我来说吧也不能就这样装傻,这种装B的事我也不干,多少得给你一点,只是千万不能让我二哥知道,要是他知道我私下给你钱肯定不高兴,坏规矩的事你也知道后果不只是钱的事。”
  “别喝了两杯马尿就乱猜乱说,”我端起酒杯朝老三说,“喝酒吧,别提钱的事。”
  “我想好了,给你两样东西让你挑,”老三滋滋二声干了杯中酒说,“一个是三百块钱,二是那支银发簪,你自己挑。”
  “老三,你有这心我很高兴,但东西和钱我都不要。”我推托说。
  “那不行,必须得要一件,吃了苦总得有点回报吧。”老三趁着酒兴还在坚持。
  “你没喝多吧?”我问。
  “这和喝没喝多没大关系,如果你真的不要钱那这只银发簪就是你的了。”说完老三还真的从口袋中摸出银发簪来扔到了桌子上。我拿起来扔回给了老三,他又扔了回来。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又不是丢沙包,扔来扔去的。我说,“老三,这样吧,我先替你保管着,你什么时需要同我说一声我再还你。”
  “还个屁,这东西永远都是你的了!”老三大声说,惹得邻桌的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喝完酒出来,老三不想回家了,说是要住一晚。我知道他小子的心思在**身上,没同意,就劝说,“得回去了,出来三天了,再不回去你二哥找我们怎么办?”老三一听我这么说,想想也是,就打消了再留宿一晚的念头。
  在回来之前,我和老三的感觉都特别好,比那范进中举差不了多少,出师大利,原计划顺利成功,心里头带劲。
  坐上中巴车老三就呼呼大睡了,车子快到时我弄醒了老三,和他交流了一会见强哥时应该怎么怎么去说,统一口径不能说漏嘴。
  但我们谁都没想到,等待我们的不是喜事,是悲剧,差点断送了我的古玩人生。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3 20:54

下了车,我们就去了高强店里,两个目的:一是告诉高强,赝品暖炉已经脱手;二是询问一下接下来的要干的活。高强在店里看电视,高霞没在。见我们来了,高强劈头就问我们这几天去哪鬼混了?
  老三隔着柜台对高强说,“二哥,我们去市里把暖炉脱手了,卖了一千五。”老三边说边摸出了一沓钱朝高强扬了扬。钱是实证,比说什么都管用。
  “去市里卖的?”高强蹙着眉头问,“卖给谁了?”
  “不认识,在古玩街卖的。”老三撒谎说。
  “你们可别撒谎,这种货是不好卖给熟人的,老三你知道的!”高强警告我们说。
  “我真的不认识!”老三说。老三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这是有意的,他不认识不能代表高强不认识,这也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以后万一被发现也好借口下。
  “不认识就好,那只能怪他眼力不济了,”高强说,“大岭乡有套‘五供’,明天你们俩去看看。”
  “具体地址和联系人是什么?”老三问。
  “小鱼塘村的黄成奎家,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们先看看,合适就买来,”高强说,“对人家客气点,别冲头冲脑的没点礼貌。”
  “知道了,二哥,这是卖暖炉的钱,你收着。”老三边说边把钱递给高强。高强没伸手接,说,“钱给我干么,你留在身边收货用。”
  我原本以为高强会夸我们,结果没夸,大大出乎意料!为什么没夸呢?我也没想明白。高强的心思就是很难琢磨透,在他面前,我和老三就是一小卒子,他是车。要想入得了高强的眼,我必须要过河,只有成了过河卒才可能得到高强的正眼相看吧。
  “二哥,高霞呢?”老三随口问道。
  “感冒回去睡觉了,”高强说,“你买点菜回去做做,别事事都指望高霞,她病了你做做饭也是应该的。”
  “好的,我这就买菜去。”说完,老三用脚尖轻轻碰了下我的脚,意思是说“我们走”。
  离开高强店,我还是不开心,就因为高强没有夸我们,这事想不明白。按常理来推测,夸是正常的,不夸才是不正常的。但人家不夸又有什么办法,还不能问老三,只能自己憋着。
  在菜市场买了菜就同去老三家了。高霞果然在房间里睡觉,老三进去看的,我没进去,也不能进去不是。老三从高霞房间出来后,我问他高霞怎么样,老三说没事,就是感冒有点发热吃过药了。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3 20:54

老三不会烧菜,我独立生活过多年所以会烧好多种家常菜。老三说,“谈古,以后你就在我这吃得了,你来烧菜,伙食费全免。”我一听,这主意很不错!能省钱的事对我而言就是大好事,付出点劳动算什么,年轻,有得是精力。不像现在,人未老,心态好了,一般的生意都懒得动,成天就图个自在清闲。
  饭菜烧毕,上桌,喊高霞起来吃饭。高霞看见桌上摆满的菜就问,“这桌子菜哪个烧的?”
  “他烧的。”老三指指我说。
  高霞尝了一口说,“味道不错,谈古,你以后天天来我家搭伙算了。”
  “你说搭伙就搭伙啊,我要是不同意呢?”老三故意逗着高霞说。
  “你不同意我们就分开吃,我和谈古一伙,你一个人烧。”高霞摆了一下头说,有点得意洋洋,她吃定了老三不会烧菜,又懒于厨房家务。老三硬是没想到高霞会这么说,愣了愣,无话可说。我偷偷地发笑,心想,老三你也有今天啊。高霞问我,“谈古,你阴笑什么,我说真的,哪个愿意天天侍候一个懒鬼。”
  “我懒,就你勤快,天天哪个去买菜的哦。”老三反驳高霞说。
  “除了买点菜你还干什么?洗菜不?洗衣服不?还不都是我来干。”高霞抱怨说,“买的菜还那么难吃。”
  “我洗菜洗衣做饭,那你干什么?天天装感冒睡觉?”老三较上劲了。
  “你说我装感冒?”高霞委屈地问。
  “生病了还能吃一大碗饭?”老三说,明知是假话气话还是说出了口。
  我一看这情形不对啊,原来是闹着玩的,这说着说着就动了真火越说难免话越多,都是无聊的话。于是我打圆场说,“高霞,老三同你开玩笑的,我们说好了,以后搭伙吃,我包烧菜。”听我这么说,高霞不语了,但老三还是不依不挠地说,“她就是觉得我欠她的,每天都说我跟懒蛇一样什么活都不干,让她下乡去收货试试。”
  我有点看不惯老三的婆婆妈妈样,所以说,“老三,行了,高霞都不说了你还在说。”
  两人不再拌嘴,那时那景真真切切地应了一句网络流行语“沉默总是来得很突然”。
  吃完饭,老三提出上街玩玩去,我就跟着出去了。直到走到拐子服装店附近时,我才知道老三是来找拐子老婆还钱的。
  “谈古,你进去看看拐子在不在。”老三说。
  “你还怕拐子啊?”我笑着说,“哈,搞人家老婆心虚了吧。”
  “废话真多,”老三说,“快去看看。”
  我靠近店门口往里看了看,没发现男人,只有一个女人坐在店里织毛衣。我把这情况如实地反应给了老三。
  老三朝我伸了个大拇指,意思是夸我干得好。老三正要往店里走被我拉住了,他问我干嘛,我说你去店里寻花问柳去了我干什么啊?老三说,让我自由活动。这鸟人,只图自己快乐了。算了,我还是回自己的窝睡大觉去吧。临走前,我突然对老三说,“老三,我在桥头等你,不见不散,你快点。”
  老三说,“好的。”说完就钻进了服装店。
  我乐了,边偷笑边往回走。我哪里会去什么桥头等老三哦,只是想报复他一下,放他鸽子,哪个叫这鸟人太顾自己逍遥了。
  第二天,老三告诉我,昨晚他忘记去桥头与我会合了,对不起。我那心里落魄得要死,白费心机了不是。老三还说他还了拐子老婆一千元,多的一百元只是偷偷亲了两口脸,还没捞到亲嘴唇。当时我也只是听听,没放在心上,以为老三确实是忘记了去桥头,但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3 20:54

接着说老三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这件事引起了东窗事发。
  那晚,老三在店里玩着一直等拐子老婆关了门才出来,然后与那女人去吃了宵夜。老三喝了酒,喝酒不是喝茶,这东西容易刺激人,酒矣乱性这句说得很清楚。老三提出与拐子老婆去开房温存一下,那女人看时间不早了,着急回家,没答应老三。老三软硬兼施都没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下憋得老三太难受了,欲火焚身,转身就去了洗头房。
  成年男人去找女人也还算正常,就花点钱好好玩呗,完事回家睡觉。可老三是喝了酒的人,处于兴奋状态,再加上刚刚事情不如意,心里窝着火,也不知道怎么玩的就和**发生了冲突。那时候的洗头房都是社会上小老板开的,一般玩客根本惹不起,常听说谁谁在洗头房门口被打了。老三当然也不例外,被打得满地找牙,好在派出所及时赶到解救了他。皮内之苦是不用受了,但人在派出所就失去了自由。不给钱人家会放你出来?那就给吧,整整一千,一分不少。
  出来后的老三一点胀气都没有,乖乖回家睡觉,醒来后把这件事情藏在内心深处对谁也没说。这种事说出来也是丢人现眼,他当然不会说。
  老三原以为此事就算自己吃了哑巴亏平安度过了,没想到有好事者告诉了高强,说哪天哪天夜里老三在洗头房被打了,然后又被带到了派出所还罚了不少钱。高强有点不相信,找朋友去派出所一打听,情况还真属实。高强越想越不对劲,这老三的罚款钱哪来的?就算是收货款垫付的也得对得上帐目才是。想到这,敏感的高强就决定当面问问老三,这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我和老三从大岭乡收“五供”回来的第三天,高强把我们找去了。我们并不知道将要东窗事发,以为有什么新的任务,根本就没有任何心理上的准备,才倒至临场被问个措手不及。
  一进门,高强就给老三来了个下马威。
  “老三,把你口袋中的钱掏出来全部放在桌上。”高强沉着脸说。老三不知道高强是什么意思,当时就很痛快地把钱一古脑地全掏了出来。高强略微一数有四、五百元。
  “这钱哪来的?”高强问。
  “什么钱哪来的,这不都是你给我的吗?”老三说。这时的老三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高强装神弄鬼要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给你的钱?”高强继续问。
  “就是上次收暖炉之前你给的。”老三说。
  “不错,我是给了你二千,对不对?”高强边盘问边眼睛如鹫般盯着老三。
  “对呀,然后我们收了假暖炉回头又卖了。”老三回答得很干脆,显然还没明白。
  “一千二收,一千五卖,赚三百,这三百就算是抵你们两人的开销费用,基本上差不多吧?”高强算得很简单,但也非常合理。
  “嗯。”老三点点头。
  “那就是说你们身上带着二千元,或者说二千元不到去大岭山收的五供,对不对?”高强双手交叉在胸前问。
  老三这时好像有点明白高强的意思了,所以犹豫犹豫地没及时回答。我在边上算是彻底明白了,看来收老孔家货的事要败露了,当时只寄希望于老三能对得上帐,只要帐对得上,高强一时就没有证据说明我们干了私活。
  “你眼睛躲躲闪闪地干什么?告诉我是还是不是。”高强语气越来越严厉。
  “是的,是二千左右,然后收五供花了一千四,剩下的就全在这了。”老三心虚地说。按老三的说法,剩下四、五百元是很正确的帐与桌面上的钱基本一致。当时我就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老三还是挺聪明的,没把多余的钱带在身上。但是,我并不知道老三的一千元已经给了派出所,而这一千元高强已经掌握得很清楚。帐算到这,高强心里就清楚了,老三从哪弄来的一千元?但他并不能确定老三或是老三和我俩人干了私活。所以高强对我说,“谈古,你先出去一下,我问老三一点事。”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3 20:55

我点下头走出了店铺。我预感到高强要问老三的事情与干私活有关,就看老三能不能咬牙挺过去了。如果事情败露,我就面临着被高强逐出门的可能。越是这般想我越是忐忑不安。试想一下,我正一腔热血奔赴在革命的阳光大道上,突然雷电交加斩断了前途……我不愿意再想下去。我很后悔自己给老三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虽说我没带着任何私心,但人家高强肯定不会这么去想。至于高强到底怎么去想我也不知,希望他想得没那么恐怖就好。
  店铺内的谈话迟迟不结束,我在店铺外坐立不安,那种心情一般人体会不到。一切都是因为我已经彻头彻尾地喜欢上了古玩这一行,虽说干了没几天,但面对那些古色古香古锈迹的古物品时,那种心情非常复杂,就像面对的不是物而是人,一个个鲜活的先人,就有股子冲动,很想走入他们那个时代的生活中去。要研究这些先人们的器物,研究他们生活时的状态就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这是精神层次上的满足。不光如此,还能解决生计问题,此等行当我怎么能舍得放弃?哪怕是被迫放弃那也是无疑在心头上割肉。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老三出来了。
  我看见老三低着头,手中捏着一张百元钞票。我迎了上去还未开口,老三把钱塞到我手中低低地说,“谈古,对不起,二哥说这是你的工钱。”
  “什么工钱?不是按月发吗?”我迷茫地问。
  “我二哥说给你结帐了。”老三说,他的目光左闪右闪地躲着我的目光。
  “结什么帐?”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傻呼呼地问。
  “谈古,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二哥的意思是不让你跟着我后面干了,明白不!”老三苦着脸说。
  话都说得这么透了我还能不明白吗?但我明白了还不如不明白!我彻底地傻眼了,当即双手抱着头就蹲在了地上。我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样?就算是我出的主意也不至于赶人走路吧?
  老三拉了拉蹲着的我说,“谈古,走吧,回家再说。”见我不起来,老三又用力拉了拉我说,“谈古,你起来,回家我同你细细说说,这里二哥在,不方便说话,你要真不起来我就走了。”
  我几乎是被老三半拉半拽地离开步行街回到了老三的住处。我迫不及待地就问老三,“你同你二哥都说了些什么啊?”老三顿了一下说,“二哥手上有证据,我招架不住什么都说了,唉,都是钱的事。”
  “你那钱不是刚好全对上了吗,你二哥还有什么证据?”我纳闷地问。我问完,老三才同我说了他被罚款的事。那天,高强就是追着那一千元不放,老三招架不住才把私自收货卖货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高强。
  “你要是在革命年代,你就是一叛徒!”我怒不可遏地冲着老三说!老三垂首不语,他内心肯定也是觉得挺对不住我的。见老三蔫着脑袋我也不好过份地埋怨,最主要的是埋怨解决不了任何实质性的问题。接下来,我还要进一步地去了解,高强把逐出师门的具体原因是什么?
  “老三,就算那主意是我出的,你二哥也不至于这么绝把我赶出来吧?”我摊着双手问老三。如果有摄影机记录的话,当时我的样子肯定特别地无辜与无奈。
  老三没及时回答我,而是在心里作了一翻思想斗争后才说,“我二哥说你太有心机了,不能让你久留在我身边。”
  “什么叫有心机不能长留?”我很委屈地问。
  老三说,“我二哥的意思是说你脑袋瓜子灵活,这才没干几天就帮我出这种主意,时间干长了还不知要出什么惊人的主意出来,真到那时候给他屁股后面捣个大洞他都不知道,这种人留在身边太不安全了。”
  “没来由的话你二哥都讲得出口,就算这次我不懂规矩替你出了这主意也是无意的过错,何况我又没要一分钱,我怎么就成了危险份子?”我由委屈转怒地说。
  “我二哥并不是真的在意那点钱是怎么分的,你还没明白?他就是气愤我们私买私卖这种行为!他肯定地说我们有初一必有十五,到时没办法控制我们。”老三说。
  高强的意思我也基本上弄明白了,当场我就要回去找高强当面说清楚,但被老三拦住了。老三说,高强的心意已定,说什么都没用的,在这当口上去说还不如等过段时间再去说。
  我想想也是这个理,就对老三说,“我不去找你二哥,要不你就偷偷带着我继续干,我不要工钱,什么都不要。”
  老三摇了摇头说,“这不可能的,谈古,我二哥不点头我哪敢带你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二哥的为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更何况他后面还有一帮子厉害的兄弟,你是没见过,当你见过你就不只是这么怕他了。”
  老三的这句话暗示着高强什么,我没细心去思考,当时只一门心思想说服老三让他带着我继续干下去。但是老三坚决执行高强的最高指示,一次次地拒绝我的请求,把我的心碎得无以言表。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3 20:55

刚刚从失业状态走到从业,一下子说没就没了,不管多美的美梦和憧憬转瞬之间都成了泡影,一切又恢复到了原状。我一刻也不想再在老三的住处停留,愤怒让我拔腿就走。回到自己的窝,我整整睡了一天半,想了很多。
  想到放弃古玩这行当,找份工作好好干……
  想到自己出来闯,胡乱单干,不靠任何师傅……
  想到回家种地,远离这遍地失业的城市……
  想来想去,我最后还是把高强评价我的话在耳边来来回回地播放,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高强在防着外人,而不防家人。同样的行为,可以原谅老三,而高强不能原谅我这个外人。站在高强的角度去想他的担心也并无道理,试想一下,谁愿意培养一只白眼狼出来?这般想着,我似乎很是理解了高强的想法,他似乎也并无多大的过错,只是顾着自己的利益罢了。既然不怨恨高强了,那我就又有心回到高强身边去。-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不知道内心的这点火星能否最后燃起来,这要取绝于高强,他让不让我燃起。我知道这很难,难在我不是高强的亲人,破不了他的心里防线。要想和高强扯上血缘关系那是回天无力之事,没有神话!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关系叫亲情,具体说那就是高霞未来的男人,他可以成为高强的亲人,可以走入高强的防区内……
  想到这里,我鄙视了自己一下!
  高霞长得不好看,个不高,身材不苗,脸蛋过胖,五官一般,如果硬是要从高霞身上找到一种美那就是高挺浑圆的胸脯。
  爱情如购物,第一眼是美不美,中不中意然后才考虑是否选购。我虽然很穷,穷得自己都无法确定哪天能娶上媳妇,但我对高霞并没有感觉,最少是当时没有感觉。所以,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想以爱情作为筹码来换取自己所要的生活。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我脑子很乱!前二天除了吃就是睡,第三天,我想到了一个去处图书馆。我想通过书藉来走入古玩,获得自己所要的相关知识。
  想就行动!
  我在图书馆里泡了一周,越泡越喜爱古文物,那种喜爱发自内心,甚至有些失控。我知道自己已经完全陷进去了,想爬出来太难。但是,这些书面知识离现实中“铲地皮”所需的经验与知识又相距甚远,仿佛就是高屋建瓴。老三说得对,我们的眼睛不要盯在国宝上,那是可望不可及之事,只能观赏,不求遇上。
  我想,光是这么看书只能是纸上谈兵,不能上手,不能看,终究无大用。我放弃了看书,想去老三那探探风声,看看自己还有几成希望回去。
  高强是棵大树,老三是树枝,而我呢,前几天还能算是一片叶子,现在连一片叶子都算不上了。只有叶子依附枝、依附树,而树和枝来说多一片少一片叶子实在是无关痛痒。该低头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老三,更不是高强。想明白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谈古,放下一文不值的自尊去争取美好的明天吧”。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5 20:57


吃过晚饭,我去了老三住处,希望能和老三闲聊一下,把那根发簪还给他,也顺便对那天自己掉头就走的不礼貌行为道个歉什么的。老三没在家,高霞开的门。高霞说老三不在家时我就准备走了,但高霞说,“谈古,别站在外面,进来坐。”人家都这么盛情了我当然也不宜拒绝就走了进去。
  高霞的房门敞开着,我偏头看了一眼里面,一张陈旧的五斗橱上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正播放着什么节目。
  高霞让我坐下,又给我倒了杯白开水。孤男寡女的让我显得有些尴尬,没话找话同高霞说,“你在看电视啊。”高霞说,“大晚上的无聊,不看电视又没事干。”我说,“是的,晚上真没什么事好干。”
  然后是沉默,彼此无话可说……
  “你和我三哥是初中同学?”高霞找到了一句话问。
  “是的,初中三年的同学。”我嘴笨笨地回答,然后说,“你三哥蓝球打得可好了。”
  “蓝球打得好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高霞说,“要读书好才有用。”
  “读书要特别好才有用,”我纠正高霞的话说,“像我这样,不文不武的读了中技,毕业后分的工作又不好还下了岗,一无所有,还不如你三哥。”
  “我三哥有什么本事,还不是靠我二哥,要是没我二哥他就得在乡下种地,还能在城里这么舒服。”高霞说,语气中充满了对老三的不满。这兄妹俩住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就像小夫妻一样,磕磕碰碰的事特别多,为些鸡毛蒜皮的事,每天都互不满意,互相埋怨,这我能理解。
  “嗯,你二哥是个很有本事的人,我很佩服他,”我说,“可惜我无缘跟着他后面去干大事了,唉,也是我自找的。”
  “对了,我二哥为什么不让你跟着我三哥后面干了?”高霞问,问得很奇怪,难道她不知其中的原因?我随口就说,“你不知道原因吗?”
  高霞说,“我是真不知道,我问过我三哥,他说我小屁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本来我还想问二哥的,也没敢问。”
  “你也怕你二哥吗?”我问高霞。
  “有时怕,有时也不怕,我也说不好,二哥比我们大好多,小时候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没等高霞说完,我打断她的话问,“怎么说不是一起长大的?你们还很小你二哥就出来了吗?”
  “不是,”高霞停顿了一下说,“我二哥是从小过寄给我外地姑妈的,我姑妈不能生小孩,就把我二哥当儿子了。”
  这下我明白了,高霞的话是说高强是打小做了他姑妈的儿子,跟着姑妈长大的。长大后赚了钱,不忘记自己家人就把弟弟妹妹从农村带到城里来生活了。如此说来,高强还是个重情义之人,最少是重亲情之人。
  正当我在心里琢磨着高强这个人时,高霞说,“谈古,你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呢?”
  我恍过神来尴尬一笑说,“没想什么呢,就是想你三哥会去哪了。”
  高霞问,“你找我三哥有急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把件东西拿来给他,”我边说边从口袋中掏出那根发簪来递给高霞说,“这是你三哥放在我这的,一会他回来了你交给他。”
  高霞接过去说好的,我就起身离开了。我想自己不能在此久留,万一老三回来看见了不太好,以为我在泡他妹妹,心里会不舒服。要是再传到高强耳朵里,那我回到高强身边就彻底没戏了。我清楚,事实上的高强妹夫和泡高霞是两个概念,做兄弟的都是这样有颗护着自家妹子的心,生怕她着了坏人的道。一旦关系公开成了事实妹夫那又另当别论。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5 20:57

没遇着老三,我也不清楚老三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又是否会偶尔想起我这个兄弟来。我心里越发地乱蓬蓬,就想回乡下住些日子,调整一下心情,反正住在城里也无事可干。
  在乡下待着就帮父母亲干点活,什么事都干,父母干什么我也干什么,跟着父母亲后面出工。一天收工回来的路上,我遇上了陈皮父母。陈皮爸一见我就把我拉到一边说,“谈古,你那同学昨天夜里又来我家了,还带来了一个很胖的男人,硬是说我家还有古董,要我卖给他,我家还有什么古董啊,就那二件上次都让你们给买走了不是,你告诉你同学一声,叫他下次不要再来了,经常来,村里人还不知道我家有多少古董要卖以为我发大财呢……”
  听陈皮爸满腹牢骚地这么一说,我当场就明白了,这是老三和高强在善后了。他们生怕我抢先一步收走了陈皮家的老货。
  我陪着笑对陈皮爸说,“陈叔,你消消气,这事我真不知道,我在家都待好几天了,他们是瞒着我来的,你不要着急,这事我一定转告他们,就说你家没老货了,让他们不要再来打扰你。”
  “你不知道啊,”陈皮爸半信半疑地说,“我以为你知道这事。”
  “我真不知道,不信你问问我爸妈,他们昨晚有没有到我家去过。”我说。
  “算了,你不知道也不怪你,叫他们下次别来就是了。”陈皮爸说完这句就走了,我在心里希望还真希望陈叔不要把这事告诉我父母,我不想让我父母知道我带人到村子里来收过老货。在父母亲眼里,收老货这行当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外带坑蒙拐骗。
  我追上在前面走的父母亲时,父亲问我刚才陈皮爸找我什么事,我说没什么事,他就是问问城里水泥现在什么价钱,我哪知道这个。
  父亲就没再说什么。
  陈皮爸说的这事让我再一次领教了高强的心计,这人确实不简单,想事情就是周密。我还没想到近水楼台先得月把陈皮家的老货收了,高强就想到了,而且行动迅速。想到这,我觉得有点逗,但乐不起来,那感觉怪怪的让人还难受。乐得难受的感觉,你们有过吗?
  我相信老三的判断陈皮家还有老货,只是不想卖出去,主要是怕村里人闲言碎语太多。这是好事,对我今后干古玩这行会有利,原因很简单,说明高强和老三很难将东西顺利收走。但是我转而又想到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高强和老三会不会怀疑我在中间使了坏、作了手脚,叫陈皮爸不要将东西卖给他们?如果高强这么想那我还有半点希望回到他们身边去吗?
  那一晚,我失眠了,脑子里总是想着这件事情。后来,我甚至于想到,干脆自己一不做二不休,别管高强他们怎么想,自己想想办法把陈皮家的货吃下来拿去卖掉挣一点算一点。
  想归想,我没有真行动,我想再等等,等等老三那边的情况再说。行动容易,一旦行动起来想回头就难了。收老孔家的货就是一个残酷的教训。与精明人打交道就马虎不得,一步不慎导致前功尽弃。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5 20:58

晚上没事,父亲就会和我说说话,关心关心我的将来。那天,父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古,你在城里找不到事做怎么办?”
  我说,“慢慢找呗,急又没用。”
  父亲便问我想找什么样的工作,我说,也没想找什么样的,能混碗饭吃就成,要求高了也没用,到处都是下岗抢工作的人,城里人都快混不下去了。
  父亲沉思了一会又说,“你妈妈有个远房表哥在城里开了一家石材店卖墓碑,他那里缺人手,你想不想去干?”
  我问,“具体干什么?”
  父亲说,“就是凿字,在石头上雕刻字,先要去学徒。”我一听是干这个,与在乡下干石匠没什么大的区别就说,“这活太苦,我不想干。”
  父亲说,“不是苦,你是怕面子上过不去,年轻人的想法我懂,我的意思是你先去学学看,边学还可以边找其他工作,等找到好的再换也是一样的。”
  我想了想,父亲说的也有道理,就不想让父亲不舒服半推半就算答应了此事。父亲心很急,第二天一早就拖着我去城里找我母亲的那位远方表哥要把这事定下来。我虽不情愿,但也只好跟着父亲进了城。父亲不容易,做儿子的不能轻易伤害自己的父母,这是为孝之道。
  母亲的远房表哥姓江,父亲说,见面后我可以喊他“表舅”。
  到了地方一看,哪是什么店铺,就街角处一个狭小的老式房子隔出来的一个长条空间,宽不过二米,朝里走才大起来,有个小厅。门口的人行道上倒是堆着几块墓碑。那个叫表舅的老头戴着老花镜正费力地往石碑上凿字,石屑乱飞,头发上灰白一片。
  父亲喊了一句,“孩表舅。”
  老头摘下老花眼镜看了看我们才认出父亲来,立刻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石渣微笑地朝父亲说,“顺根是你啊。”顺根是我父亲的名字,有点土得掉渣吧?当然这怪不得我父亲,只能怪我爷爷没取得好。好在我父亲给我取的名还不错,没那么土气。
  老头拍拍手上的灰土又说,“进屋坐会。”
  父亲客气地说,“你忙你忙,进屋就不用了,站这说几句话就成。”
  “来了怎么能不进屋呢,进去坐,进去坐。”老头很热情地招呼我们。老辈人就是这样,重亲戚关系,不像现在的我们会说,“真不进去坐啊,不坐拉倒,我还正忙着呢”。
  进了里面那个黑暗的小厅,老头拉亮了电灯招呼我们坐下,然后就要去倒茶被父亲拦住了。父亲说,“孩表舅,听说你这里缺人手是不是?”
  老头点点头说,“是啊,现在年纪大了,干活不利索,每天磨啊磨的,从早磨到晚也干不了多少活,就想找个徒弟带带。”
  父亲听了很高兴,赶忙指着我对老头说,“这是我儿子谈古,在机电厂上班,厂倒闭了,人也下岗了,你看要是行的话就让他跟你干。”
  老头望望我,然后高兴地说,“孩子同意来学的话我没意见,现在年轻人都不爱干这个,根本就瞧不上眼。”听老头这么一说算是同意了,父亲就问我,“谈古,你当面同表舅表个态你愿不愿意来学?”
  从内心来讲,我是不愿意,只是碍于父亲在场,我想了一下就点了点头。两位老人看我点头了都很开心,笑呵呵的。
  “工钱是这样的,学徒六个月,每月发一百块钱生活费,中午在我这吃,六个月后每月发二百六十元工资,顺根,你看怎么样?”老头朝父亲说。
  父亲想都没想就说,“可以,可以,这个好说,大家都是亲戚嘛。”
  父亲和老头又闲聊了几句就着急要赶回家了,老头拖着不放,硬是要请父亲吃午饭再走,父亲就推托说,“小古早上烧了很多饭菜,中午不吃浪费,亲戚间的不用这么客气,明早我让小古直接过来好了。”
  父亲说完就和我一道离开了。父亲回了乡下,临走时嘱咐我说不能薄了他那张老脸,明早一定要去上班。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父亲。
  父亲走后我就在想,要不要去那破石材店上班。什么表舅那只是个称呼而已,和“同志”这种称呼没什么大的区别。我可以不顾及表舅的看法,但我不能不顾及父亲的叮嘱。表舅多年不来往,顶多以后上街绕着那店走就可以了,但父亲可是至亲之人。我开始后悔那么草率地答应父亲并跟父亲进了城。后悔没用,关键是得想出办法来解决问题。想来想去我想到了一个笨办法。
  第二天,我就早早地去了,表舅还夸我来得挺早的,我笑笑,没作声,心想,早是早,不过就今天,明天不会来了。那天,我就可着劲地干,按表舅说的学着凿字,一刻不停歇,把表舅乐得不行,一直在说现在像我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云云。我装作没听见,不上这当,只是埋头干活。到了傍晚收工时,我举着双手让表舅看,那掌心与指关节上的水泡惨不忍睹。表舅看了心寒起来,说我太娇嫩,这事还真不适合我干,就问我还要不要干。我说我是吃不消干了,就怕父亲那不好交差。表舅担保说,我父亲那边他去解释,这下把我乐的赶紧连说了几声谢谢。
  就这般,我溜之大吉没再去那见鬼的石材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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