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0 19:28

离开桃树洼,我和老三返回了镇子上。
  “老三,买几瓶水再买点吃的带上,不能再上当了。”我说这话的意思是等会还得硬着头皮去爬那座让人生畏的大山。
  “不用了!走,吃点东西去,吃完东西去县城。”老三兴致勃勃地说,表情如三月桃花般灿烂。
  我不解老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他不想回去还想转到县城去收货?于是问,“老三,去县城干嘛?”
  老三臭哄哄地笑道,“当然是回家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坐火车回家,不用翻那座死人的大山了,美不?”
  老三原来是这意思,能不美么!
  吃饭,上中巴车,到了县城,转火车,长话短说,下午三点多,到家。
  下了火车直扑店里,老三的心情可以理解,他很想在第一时间把这大好消息告诉强哥。我的心情也不比老三弱,我也同样强烈,两人当时可畏是脚下生风!
  赶到店里,强哥正陪着一个客人坐在八仙桌前喝茶。看那样子很悠闲,也不知道他们是在闲聊还是谈事。我们不好打扰,手臂搁在柜台上隔着柜台看电视。我想和高霞胡搭几句,但有老三在,忍了一下没说。
  “小霞,我那天换在家里的衣服洗了没?”老三问。高霞说,“你自己不会洗啊。”老三听说没洗就不高兴了,“你没看到这些天我很忙啊,你要是真没洗的话我一会就告诉二哥,让他收拾你。”
  “洗了,洗了,你烦不烦啊!”高霞睇了老三一眼说,那样子很是不满意老三的威胁。听高霞这么讲,老三说,“这还差不多,量你也没这个胆子。”
  看了一会,老三又叽歪上了,“小霞,换个台,这破电视有什么好看的,整天谈情说爱,一个个都不用干活哪来钱吃喝?”
  “你不爱看出去玩啊,又没人逼你看,恶心八拉的干什么。”高霞冲着老三说。
  我只听,不说话,反正无事可干,当是看热闹。
  可能高强看我和老三在店里不走,知道我们有事,所以吱走了客人。客人一走,我们就凑到了高强跟前。老三迫不及待地从包中取出了暖炉放到八仙桌上。我这次特地注意着高强的眼神,城府再高的人都掩饰不了眼神自然流露出来的悲喜。我用眼角的余光锁住高强的眼神,发现高强第一眼看见暖炉时眼球明显增大了好多,眼神也敞亮了一下。如果我猜得没错,高强很看好这个老货。
  “二哥,对不对?”老三像上次一样急于得到答案,但高强不像老三那么急,在这种事上,他好像习惯于慢条细理地边欣赏边鉴定。
  “二哥,这器型很养眼吧,看着就让人舒服,”老三兴奋地说,“二哥,你翻过来看,底部还有人名款识。”
  当高强看到底部人名款时眉头皱了一下!但只是皱了一下,没说什么。这一皱让老三心里紧了一下,感觉会有事发生,所以他没敢继续急于邀功。
  我很想张口问强哥那炉底的人名款是四个什么字,又不敢问,只能憋在胸口。我怕问了之后强哥不认识就麻烦了,这可是对师傅的不敬。我知道高强文化程度不高,心里实在是吃不准他到底认不认得。吃不准的事还是稳妥为好,万一问出点纰漏来就得吃不了撑死。我当时的状态就是在人家屋檐下躲躲雨、祛祛寒,不敢对人家奢求什么,人家开门看见我不赶我走就已经是皇恩浩大般的恩赐了。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0 19:28

离开桃树洼,我和老三返回了镇子上。
  “老三,买几瓶水再买点吃的带上,不能再上当了。”我说这话的意思是等会还得硬着头皮去爬那座让人生畏的大山。
  “不用了!走,吃点东西去,吃完东西去县城。”老三兴致勃勃地说,表情如三月桃花般灿烂。
  我不解老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他不想回去还想转到县城去收货?于是问,“老三,去县城干嘛?”
  老三臭哄哄地笑道,“当然是回家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坐火车回家,不用翻那座死人的大山了,美不?”
  老三原来是这意思,能不美么!
  吃饭,上中巴车,到了县城,转火车,长话短说,下午三点多,到家。
  下了火车直扑店里,老三的心情可以理解,他很想在第一时间把这大好消息告诉强哥。我的心情也不比老三弱,我也同样强烈,两人当时可畏是脚下生风!
  赶到店里,强哥正陪着一个客人坐在八仙桌前喝茶。看那样子很悠闲,也不知道他们是在闲聊还是谈事。我们不好打扰,手臂搁在柜台上隔着柜台看电视。我想和高霞胡搭几句,但有老三在,忍了一下没说。
  “小霞,我那天换在家里的衣服洗了没?”老三问。高霞说,“你自己不会洗啊。”老三听说没洗就不高兴了,“你没看到这些天我很忙啊,你要是真没洗的话我一会就告诉二哥,让他收拾你。”
  “洗了,洗了,你烦不烦啊!”高霞睇了老三一眼说,那样子很是不满意老三的威胁。听高霞这么讲,老三说,“这还差不多,量你也没这个胆子。”
  看了一会,老三又叽歪上了,“小霞,换个台,这破电视有什么好看的,整天谈情说爱,一个个都不用干活哪来钱吃喝?”
  “你不爱看出去玩啊,又没人逼你看,恶心八拉的干什么。”高霞冲着老三说。
  我只听,不说话,反正无事可干,当是看热闹。
  可能高强看我和老三在店里不走,知道我们有事,所以吱走了客人。客人一走,我们就凑到了高强跟前。老三迫不及待地从包中取出了暖炉放到八仙桌上。我这次特地注意着高强的眼神,城府再高的人都掩饰不了眼神自然流露出来的悲喜。我用眼角的余光锁住高强的眼神,发现高强第一眼看见暖炉时眼球明显增大了好多,眼神也敞亮了一下。如果我猜得没错,高强很看好这个老货。
  “二哥,对不对?”老三像上次一样急于得到答案,但高强不像老三那么急,在这种事上,他好像习惯于慢条细理地边欣赏边鉴定。
  “二哥,这器型很养眼吧,看着就让人舒服,”老三兴奋地说,“二哥,你翻过来看,底部还有人名款识。”
  当高强看到底部人名款时眉头皱了一下!但只是皱了一下,没说什么。这一皱让老三心里紧了一下,感觉会有事发生,所以他没敢继续急于邀功。
  我很想张口问强哥那炉底的人名款是四个什么字,又不敢问,只能憋在胸口。我怕问了之后强哥不认识就麻烦了,这可是对师傅的不敬。我知道高强文化程度不高,心里实在是吃不准他到底认不认得。吃不准的事还是稳妥为好,万一问出点纰漏来就得吃不了撑死。我当时的状态就是在人家屋檐下躲躲雨、祛祛寒,不敢对人家奢求什么,人家开门看见我不赶我走就已经是皇恩浩大般的恩赐了。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0 19:28

店里很静,下午的阳光透过城市的建筑斜斜地照进来,古色古香的店铺让人感觉置身于几百年前的某个朝代。这就是古玩的魅力,让人深爱又能挣钱维持日常生活。多少人能找着自己毕业喜爱的工作?更多的只是在忙忙碌碌的城市里马不停蹄地穿梭讨份生计,哪管得自己对从事的工作有喜不喜爱。
  这般宁静的午后,这般详和的铺子,柔柔而低低的电视声……没有任何预兆显示将要到来的不愉快。
  缓缓地,高强放下了暖炉,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
  “老三,你踩地雷了。”高强低低又万般无奈地说了一声。
  “不,不会吧,二哥,你看仔细了吗?”老三惊异地说,“这可是农民家老宅基地里挖出来的老货,很多人亲眼看着挖出来的。”
  “又一个像茶花一样美丽的故事。”高强打了一个特别优雅的比喻,这比喻让我很是吃惊,让我错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初中生,而是一个修养极高的学士。看来,古玩不但使高强致富了,而且在骨子里也熏陶了他的见识与气质。
  老三蔫了,蔫如秋后的玉米杆。老三的心情谁都能理解,从“吃仙丹”到“吃药”是古玩行中最痛苦的事之一。
  “第一眼,我就喜欢上这器物了,就如老三说的,器型很完美,正是这完美让我产生了第一个怀疑念头,”高强柔声细语地说,“但是越看越不对劲,当老三提到人名款识时,我有了第二个疑问。”
  “二哥,那人名款有什么不对吗?”老三怯怯地问。
  “你们知道那是四个什么字吗?”高强问,目光在老三与我的脸上来回扫动。我和老三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高强从边上一个柜子里拿出纸和笔写下了四个字:张鸣岐制。老实说,字写得不好看,真实地反应出了高强的文化程度,但这四个字暗含了多年来高强在古玩上的老道见识。我猜想,高强不可能认识太多的篆文,但是该认识的年款、人名款等他肯定记住了不少。这就应和了一句成语“见多识广”。
  还没等我们问张鸣岐是干什么的时候,高强主动说,“关于这个器物以及张鸣岐,我给你们俩好好说说,你们也长点记性,吃一堑长一智,免得下次再打眼。”我和老三都点点头竖起了耳朵。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0 19:28

高强说:先同你们说说这器物,这种东西叫暖炉,有三种类型,比这个小的无提梁的叫袖炉,以前人家放在袖子中取暖的;这个叫手炉,拎着或放桌上暖手的;比这个大的就是放地下暖脚的叫脚炉。据说是开始于唐代,流行于明,盛行于清,我看过的有明晚期和清早、中、晚期以及民国时期的,至于唐和明早、中期的我也没见过,只是听同行说过有。为了省材料及拎着轻便,暖炉的做工很考究,特别是脚炉,脚放在上面不能瘪,易瘪的脚炉想想也知道肯定没人喜欢。我们小时候拎的竹编的火篮子就是由这个演变而来。再说说这个张鸣岐,据说此人是明晚期制暖炉的第一高手,不光工艺美观,而且不烫手,事实是什么样没有考研过,但器型之美是可以肯定的。当我看到他的人名款识时就生疑了,这么难得的东西就这么轻易被我们所得到了?不太可能!我就想,希望它是个旧仿,但是越看我越失望,越看越不真,越看越是个现玩。
  说到这,高强起身倒水去了。凭空受此打击,我和老三面面相觑,我的心情相对于老三要好点,因为我只是个刚刚入行的学生,老三就接近于呆若木鸡了。
  等高强倒水回到八仙桌旁时,我央求他说,“强哥,你给我们讲讲这货假在哪吧,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高强喝了几口茶水继续说:先说说第一个疑点吧,器型过于美观。暖炉这种东西是日常生活用品,不是把件,也不是摆件,试想一下哪个人买回一个暖炉而弃之不用?难道他们当时就知道这玩意以后会值大钱特地埋在地里头留给子孙?这显然不符合正常的逻辑思维。再看看这个手炉,基本上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虽然我打心底里佩服这炉子作旧的技术,但它掩饰不了未被使用的事实。仅凭这点不能就说这炉子是仿品,世上的事说不好,有可能就是没有被使用过呢。但第二个疑点让我进一步怀疑这暖炉开不了门。张鸣岐是明晚期人,那时暖炉的炉身基本上都是素身,少有纹饰,就算有也是很简洁的雕凿纹饰,没有后来清朝的精细。暖炉身有精细的纹饰是从明末清初才开始慢慢地流行起来的。后来有很多仿者,不明这个道理,仿了一些张鸣岐的暖炉炉身带有精致纹饰,我在古玩市场和朋友那都见过,所以我希望它是个旧仿,不管如何总能值几个钱。
  说到这,高强插开话题问了老三一句这炉多少钱收的,老三说十二块钱,高强听了也没说什么,继续给我们讲暖炉的事。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0 19:29

高强说:最主要的身份疑点当然还是工艺问题,我用放大镜看后得知,此炉就是现仿。老暖炉是手工艺人用榔头之类敲打而成,但是这个炉子明显是浇铸件,是用以前的旧炉压模仿制来的,虽说有一点錾刻的V型痕迹,但太过于模糊,很容易就能看出不是真的錾刻工艺,而是浇铸品。特别是底部的人名款识,就更假了,没有任何明显的刀刻遗留痕迹。再说说炉子上的铜锈,锈迹没有老货那种自然的均匀感,让人越看就会越不舒服,只能看几眼,不能多看,这点你们以后看多了就熟能生巧不难辨别真假了。收老货也没什么大窍门,就是要多看多想多听多整理。按理说,老三看老铜件也看了不少了,这次吃药上当还是不应该的,肯定是大意了,心想乡下人的东西不会有假,胆子就大起来,看东西也失去了仔细,心太急,总想着有钱挣了。
  高强的分析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对当时的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光是古玩知识,而且我觉得高强最后这句说老三的话也很有道理,老三当时确实也有些大意,从听饭店老板说起,到去许多福家看货,砍价,一关一关地走来,所有的戒心与警惕都弃之脑后了。事后仔细想想,就整个买货过程来看,疑点还是颇多的:比如许多福说他不敢下水洗炉子;比如说当地买卖老货的事非常频繁;再比如说许多福的老婆就那么轻易地三言两语就劝定了自己的老公把货卖给我们……
  
  说到这,我就想模仿一下这次踩地雷吃药的经过——
  人物:许多福,老三,谈古,作假者或者说是兜售膺品者A,许多福老婆。关于饭店老板没有实据可以证明他是个托,姑且把他排除在外。
  事件(埋地雷):A找到许多福说,“想搞钱不?”许多福做房子正缺钱,当然想搞钱,这还用问。A就说,“我有个现仿的暖炉,你把它埋到你家老宅基地里,然后趁人多时挖出来……”许多福难免会有担忧,“这样行得通吗?”A安慰他说,“保准行得通,我都做过N次了。”云云之类,此事就算妥了,依计行事。东西埋了,也挖起来了,然后迅速传言开来,收老货者自然也就闻风而至……来了一批人,可能嫌价高,没要,也可能吃不准行情不敢要;来了第二批人,或许看出了个中名堂,没点破,走了……之后,我和老三来了,撞在枪口上,一大意,收了走人。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老三也想得明明白白了。想明白的老三很生气,怒火冲天地对我说,“谈古,明天我们就去找许多福把钱退回来!”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0 19:29

高强瞪了老三一眼说,“你以为人家是你什么人啊,说退货就退货?你算老几。”
  老三说,“货不真当然要退了,走到哪这理都说得过去。”
  高强冷笑了一下说,“买货时人家告诉你这东西是明朝的还是清朝的?”
  老三摇摇头说,“没说。”
  “这不就结了,”高强以指击桌说,“人家没说,你凭什么说货是假的,难道这不是暖炉?人家只是从地里挖了个东西出来,然后你想要,当场看了货,付了钱,人家又没骗你说这东西是哪朝哪代的,你以为是在同行那里买货啊。”
  高强的一番话说得老三哑口无言。
  高强给我们“上完课”就起身走了,面无表情。老三问,“二哥,这东西怎么处理?”高强也没接话,顾自离去。
  高强走后,老三一言不发,先是低头抽了几根闷烟,然后就把头埋在手壁间趴在桌子上发呆。老三又纠结上了,他心里很不好受,不知道这事二哥会如何处理。这是其一,其二是受了打击后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心里也会不好受。如果有其三,那就是可能在我这个学生面前丢了一次脸。关于其三只是我胡乱猜的,如果有,也不会占太多份额,老三的性格不太看中这一点。
  这情形下,只能是我主动找老三说话,他不理我,我迎合老三说去打台球,他还闭上了眼睛。拿他没办法。有个词叫“殃及池鱼”,老三的过失让我也不好受,想想自己刚踏入这一行,如果强哥误认为俩人下乡玩野了,分了心,一生气不许我跟着老三,让老三一个人沉下心单跑的话我就黄花菜了不是。
  不行,我得替老三想想主意!
  我起身走到柜台里面去向高霞要茶杯说给老三倒杯水,我想缓和一下他的纠结。高霞轻轻问我,“喂,你们是不是收了假货让二哥骂了?”
  我回了一句,“你耳朵真够长的。”
  “那当然,耳尖着呢,”高霞顿了一下又说,“没看出来,你这人心还挺细的。”我没明白高霞的话中之意,所以问,“我心怎么细了?”
  “还知道给人倒杯水,安慰安慰人家。”高霞说道,“看来你还是个知冷知热的男人了。”原来高霞是这意思。我说,“不就是倒杯水嘛,这有什么心细不细的。”高霞嘻嘻笑说,“小事看出人品。”这妹子一嘻,嘻得我心里痒痒的,不过挺舒服。
  高霞还接着轻轻问,“你们收那假货花了不少钱吧?”我没理她,取了杯子走出了柜台。
  我把泡好的茶递给老三时,他眼皮都没打开看我一眼,但我从心底里并没有怪他,我明白这可能是他从业以来最大的一次失手。是人都有一颗脆弱的心,都容易受外界的打击,不然人们怎么会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大家的心都是肉长的,都会受外力攻击,受了攻击就得难受,这是天经地义之事。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0 19:29

“老三,我有二个主意不知你想不想听。”我对着老三的耳根说。但老三没反应,感觉我的话只是一束阳光偶然晃过他的耳朵。老三没反应是正常的,没关系,我继续说,“第一个主意就是把这个赝品当真货卖了,你看如何?”这次,老三的眼皮子打开了,说明我的话在他心头突然之间产生了化学式的反应。但老三只是眼皮子打开并没有说话。
  好吧,既然老三你不愿说话那我就继续说,“老三,你知道的卖货渠道多不?有没有可能我们把这赝品拿到外地市场去卖掉?”
  这次,老三听我说完又把眼皮子合上了,看来我这主意不好,行不通。那就接着说第二个主意,“老三,我第二个主意你肯定赞成,我们可以到别处收点老货卖掉,把赚来的钱交给你二哥,然后就对你二哥说这钱是把赝品暖炉卖掉得来的,你二哥铁定不怪你,免不了还得夸你几句,因为你学会把赝品当真品卖了,能不夸你吗?”
  我没想到,真没想到,我这话刚说完,老三竟把头从桌面上昂了起来。老三盯着我的眼睛半天冒出一句,“谈古,我说你这脑袋瓜子怎么长的,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好意来,我看可以试一试。”
  被老三夸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我呵呵笑了起来。我说,“先别着急夸我,你喝口水吧。”老三很乖很听话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可行的话那我们就行动起来吧。”我笑着说。那时的我和老三都是孤家寡人,没有束缚,想去哪随时可以动身,不像现在,要去哪看个老货什么的还得向老婆吱一声。别误会,这不是惧内,是种尊重,呵呵。
  “你有钱没?”老三问了一句让我颇感意外的话。这话像利器无意间击中了我的要害,我缺的就是钱这玩意。我不知道老三问这话何意,便反问,“什么钱?”
  “收货不要钱周转么,我身上不多了,只有几百,肯定不够的呀,总不能去向我二哥要吧。”老三愁眉苦脸地说。
  “可是,可是我没有钱啊,你知道的。”一提到钱我就容易激动,话都说不溜了,真是钱壮英雄胆,无钱英雄也成狗熊。
  “笑话,你有没有钱我哪知道,该不会是不肯借吧?”老三怀疑地说。
  “我真没钱,”我说,“老三,这个你得信我,我有钱还去家里驮米上城里来吃?对吧。”
  听我这么说,老三没再说什么,他可是亲眼见过我从家拿的米。老三见我这边没辙,转而自言自语,“没钱那怎么办呢?”
  我脑子一机灵,突口而出,“去台球室老板娘那借点?”我之所以这么说理由很明显。不料老三朝我一瞪眼说,“尽想好事,那种女人身上能借到钱?”老三这么说我就不太理解了,按老三自己的话说他们可是情人关系,借几个钱周转一下算什么大事,又不是没这几个钱。
  我这想法放在今天来说就是太幼稚,能不幼稚么,我把老三说的情人关系理解成了知己。不过情有可原,那时我还没碰过女人,对与女人暧昧类的交往是一片空白区。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0 19:30

期待也是一种幸福:lol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1 19:16

第二天,我得知老三还是在当晚就借到了九百块钱,钱是向服装店拐子老婆借的。借这钱,老三还是动了些鬼脑子。
  老三说——
  我就晓得单凭这层“睡觉”的关系是很难借到钱的,这些女人抠得很,平时占惯了男人便宜,哪肯借钱给我们。我就想啊想,想到了一个办法。晚上吃了饭,我就去了拐子店里,我一看,拐子和她老婆都在,心就乐了,心想今晚这事十有八九能成。我镇静自若地走进了店中,然后装作买衣服,一件一件地看着。拐子老婆走了过来问,“想买衣裳还是裤子?”搞得老子差点扑嗤一声笑了出来。问完话,拐子老婆才发现是我,脸色当即就变了。可能她压根就想不到我会在拐子在店中时也进来找她。
  我偏过头瞅了瞅拐子,他正坐在电视机前津津乐道地看电视剧,很好。
  拐子老婆压着嗓子问我,“老三,他在,快出去。”我说,“我知道他在,我一会就走。”听我这么说,拐子老婆就有点急了,催我快走,“什么还过一会,现在就走,被他看出来非打死我不可!”我说,“有我在他敢!”
  这女人用手推了我一把,说,“你是我什么人啊,他是我老公,这事你能管?快走快走!”我说,“就走就走,谈完事就走,别催!”
  “谈事?谈什么事?”拐子老婆作贼似地问。
  “借一千块钱给我,保证一个星期就还你!”我挤着声音说。
  “我哪有钱啊。”拐子老婆的话在我意料之中,一点都不意外。她说了这句后我就不作声了,装模作样地继续看衣服……我就是想与她耗着,耗到她心急心乱。见我这样,果然,她急了,跟着我不放,还用脚来踢我催我走。我忍着高跟鞋的疼痛就是不走……正僵持时,拐子帮了我一个大忙,他站起来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把他老婆给看虚了。没办法,为了尽快赶我出门,拐子老婆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了一沓钱出来,一数才九百。我一把夺过钱,走人!九百就九百吧,少一百没大关系,谈古,你说是不?
  
  老三说完了,乐着我哈哈大笑。用现在的流行语来描述那就是“笑得哥蛋都疼了!”也只有老三这种二流子式的人才干得出来这种跌份的事,换作我还真不行,无论是从感情还是从脸皮上来说,都缺乏勇气。什么样的人吃什么样的饭是看来上天注定的,有些事不是学就能干得出来,干得完美。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1 19:17

有了钱,我和老三就商量该去哪收货了。老三的意思是去邻县收,这样远离二哥的眼线,好收也好卖。我表示同意!我问老三邻县的乡下熟不?老三说有些地方熟,有些地方不熟。
  到了车站我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我对老三说,“那暖炉忘记拿了。”老三没反应过来,说,“带那东西干什么,你还真想卖掉啊?”
  “不是,”我说,“过二天我们不是要对你二哥说暖炉卖掉了吗,这样的话总不能放在店中不是?”
  “对对,不能放在店中,这样吧,你赶快去店中拿出来,我在车站里等你。”老三说。
  “拿出来放在哪?不能一直带在身边去收货吧?那多碍手碍脚的。”
  “随便找个地方放放就是了,要不就放你住的地方吧。”
  “行,那我去了。”
  “嗯,快去快回。”
  离开车站,我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为了赶时间,没办法逼着我也奢侈一把花了三块钱。去店里之前,我还担心高强会在,那就有点小麻烦。结果他不在,这就让我舒服多了。取了暖炉,我对高霞说,“高霞,我和你三哥下乡收货去了,告诉你二哥一声。”高霞哦了一声算是答应。
  坐车到了邻县县城,接下来该去哪我就不问了,问了也是白问,老三说去哪哪我也不懂地名,结果都一样,埋头跟着老三走就是。由县城转乘去乡下的中巴车,依旧是一路上的尘土飞扬。那年代虽说并不遥远,但乡下公路和现在根本就没得比,一个地狱一个天堂。还是改革开放好啊,虽说开改革开放让我下了岗,但整体上富了,路也好了,城乡区别也小了,就连乡巴佬这个火极一时的词汇都很少听到,大有淡出当代词库的可能。
  老三带我去的是一个不算是偏僻的村子,但村子很小,二、三十户人家,要是来了十几个抢劫犯,估计能将村子挨个抢个空。话又说回来,谁乐意跑这来抢劫,脑子坏了不成?这村子不光小,还给人的印象特别穷,房子都没像样的一幢,更别提有什么古色古香的建筑了。
  老三带我来这里是想找一个人,一个盗墓老人。老三说,当务之急只能来找他碰碰运气了,不一定有货,但来碰碰运气也无妨。关于这个盗墓老人,老三提供给我的资料是姓孔,大约七十来岁,解放前外出以盗墓为生,解放后没有再从事这一行当,老头因为干的是挖别人祖坟的营生,为村民们所不齿,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他,名声越传就越臭,加上家里又穷所以一直就没娶上媳妇,属孤寡老人。老三和他二哥也是从别人处打听来的信息,他们兄弟俩也来过一次,不过空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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