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1 15:40

“什么玩意?值钱不?”地主问。
  “值钱,不值钱还用麻烦你地主哥,我自己就直接问了,”老三说,“你跟我进屋来看。”
  地主就跟老三进屋去了,我也跟着走了进去。发现老货,我们应该无孔不入,这是高强说的。
  进到屋里,老三用手指着八仙桌后条几上的一大块落座屏风说,“就这个东西,老大你看好看不?”
  “一幅山水画带个木架子而已,一般般,我看不怎么样,”地主说,“这东西也值大钱?”
  “值多少钱我现在还说不好,得回去问我二哥,但我猜这东西价格不低,别小看它,差不多有我们三个人加起来这么大年龄。”老三用手指沿着地主、我还有他自己这么笔划了一圈。
  “才几十年,那值个屁钱啊,你小子少蒙老子。”地主不屑一顾地说,“要上千年的东西才值大价钱,以为老子不懂啊。”
  “你可别小看才几十年,”老三压低声音说,“这东西如果是真的,那价格真不低,你知道不,这可是名人画的瓷板画,还有这架子,红木的,你看这雕工多精致。”
  “那你能看出真假吗?”地主问。
  “这个得放低点看,要看后面,这条几太高了。”老三摇摇头说。
  “那还不容易,我们给它搬到八仙桌上看不就行了,”地主说,“来,动手,傻站个屁啊。”
  老三摇摇手说,“别动,这东西贵,不经东家同意是不能乱动的。”
  地主说大大咧咧地说,“扯J巴蛋,来,我们搬就是了。”老三见地主真要动手,赶紧伸手拦住了,说,“老大,真不能乱动,我不骗你,等会问过东家再说吧。”
  地主说,“你小子事真多,那就听你一回,这事等下再说,放心好事了,包在我身上,小事一桩,只要到时别忘了兄弟我的好处就成。”这地主大话已经说在这了,不仅说了大话而连自己的好处也明说了,他说完就和那帮小混混站到门口去找过路女人调味去了。我和老三留在原地没舍得走,继续研究那嵌瓷屏风摆件。
  我仔细打量着瓷板上的粉彩山水画,线条流畅,色彩交融透亮,远山白云雾霭之中洽似仙境,画中一老者骑驴慢行,突显出了画的意境深远。题款为二行诗,字体刚劲丰腴;落款为“野亭汪平”;印款“平山”二字。再看那嵌瓷的木雕,有纹饰有镂空,工艺之精美令人折服。
  “这野亭汪平是哪个?”我轻声问老三。
  “我记得是珠山八友中的一个,但愿没记错,”老三说,“就算记错了,就这瓷板上的画工和这红木的雕工,那价钱也不会低到哪去,就怕这东家不会卖。”
  “还没问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肯卖?”我迷惑地问老三。
  “看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吧,也不看看这东家的身份,没听地主说啊,那可是乡里的首富啊。”老三羡慕地说。我觉得老三这话挺有道理,看来这主难缠。
  当然,一切都没开始,结果到底如何还得看地主,毕竟地主是有奶便是娘的人,为了目的随时随地都可以与人翻脸,六亲不认。这就是小痞子的习惯。当然也有特例,那就是他们遇到了道上的生死之交,这又另当别论。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1 15:40

这边天还没黑,那边就开始喝了,头几道菜一上桌没几分钟就扫光,到后来菜越来越多,这才慢慢摆满桌。喝酒时好生热闹,一大圆桌人挤得满满的,喝得那才叫天昏地暗,就像农村人摆喜酒时拼酒的场面,到最后还划起拳来。这帮小兔崽们,喝就喝呗,要比酒量就尽管比,倒吼了起来。
  喝着喝着,一个出去吐了。
  喝着喝着,一个当桌趴下了。
  喝着喝着,一个借口出去上茅房就没再回来。
  我是从来不喝酒,自打上桌就滴酒未沾,老三酒量还可以,加上中午没喝,一直在挺着没倒下。喝到最后,也就老三、司令、地主和一个小混混还在撑着未倒。我想,这么喝下去的结果十有八九是全趴下。我对他们拼酒没兴趣,谁醉对我而言都一样,我的眼睛只盯着条几上的那个嵌瓷屏风,那才是我关心的大事。老三和地主喝了酒忘了问,我想这样不行,得提醒一下他们。
  “老三,让地主问问那老货卖不卖,别只顾喝酒。”我凑着老三的耳根说。老三当即明白了,站起来对地主说,“老大,我要出去方便,一起去不?”地主说,“好,一起去,看你小子会不会吐酒,哈哈,司令,我盯着这小子,你们慢慢搞几杯。”
  说完,地主和老三一前一后吵吵嚷嚷地出门了。一会工夫,俩人便返回了,我晓得老三借这机会肯定提醒了地主。果然,回来后的地主没有坐回原位,而是装模作样在地上活动一下手脚,走了一会才在古屏风前停下来。
  “地主,继续喝,站那干什么。”陈司令在喊。
  “陈司令,你这个东西不错啊,挺好看的,兄弟我喜欢,要不出点钱给我算了,等兄弟我结婚时放在洞房中也臭美一下。”地主用手指着屏风对陈司令说。
  “来,喝酒喝酒,讲什么屏风啊,”陈司令岔开话题说,“今天只喝酒,不谈别的。”
  “不行!”地主大声说,“酒当然要喝,这个也要讲,哪个叫兄弟突然来劲看上了呢,哈哈……”
  “你先坐到桌子上来再说。”陈司令说。
  地主听陈司令这么一说以为有戏就坐回到了原位。他没想到,陈司令接下来的话让他大失脸面。
  “兄弟,不是哥不舍得,这东西真不能卖。”陈司令对地主说。
  “操,传家宝啊,这么金贵?”地主沉下脸来说。他可能压根就没想到,一向很给他面子的陈司令居然拒绝了他,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
  “那倒不是什么传家宝,”陈司令说,“只是这东西我是花了大价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景德镇一朋友处匀来的。”
  “什么大价钱,你说个数,怕兄弟我赖你钱啊?”地主说,“我是没有你有钱,但兄弟也是说一不二的人,说了什么就什么样。”
  “对对,陈司令可以相信地主,他是老大,没点信用还怎么带着兄弟们出来混啊。”老三帮着腔说。我没说话,用眼睛冷静地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据我当场观察的结果来看,地主很难说动陈司令。一是陈有钱,不在乎以心爱之物来换钱财;二是陈知道地主这种人,说是卖可能就是白送了。陈当时并不知真正的买主是我和老三,我虽然猜到他有可能的担心,但我又不能说这东西是我要买,如果那样就给了陈拒卖的借口,也穿帮了地主的说辞。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1 15:41

“这东西我真不能卖,”陈司令尽量以缓和的口气说,“地主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铁得很,平时在哪遇到就哪请你喝酒,也从不把你当外人,我也是太喜欢这东西了,老话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嘛。”
  “那是君子,”地主哈哈大笑说,“我是草苞,不是一个档次的,我既然都开了口总得给兄弟点面子吧?”
  “真不是面不面子的事……”陈司令脸色变得有点难堪地说。
  “我说是就是,兄弟几个说是不是面子的事?”地主带着七、八分酒劲开始耍横不讲理。蛮横无理是他们吃饭的惯用手段。
  “司令,给老大点面子,多少钱讲个价卖了算了。”一个小混混帮着腔说。
  “对,值多少钱照直说,太贵可能地主就不要了呢。”老三也帮着说。老三可能没有琢磨到陈司令的心里想法。试想一下,就算当时陈司令开价五万八万的地主会不要吗?价开得越高地主越会要,值钱还不来劲?价格合适,地主转给我们,价格不合适,地主就会借机自己留着,反正值钱玩意,用面子换来的,不费力气。至于给陈司令的钱,地主无非就是拖着,能拖多久算多久,给不给,又能给多少可能连地主自己心里都没数,这就要看陈司令的运气了。运气好可能收回一点本钱,运气不好就是竹蓝子打水一场空了。陈司令多精明,这道理他能悟不透?
  “平时来吃吃喝喝可以,钱不凑手来找我借几个花花也可以,唯独这件事兄弟我真不能答应你。”陈司令说,脸色越来越难看,虽然有酒劲的宣染仍能轻易露出深层的纠结与不快活。本来热热闹闹的场面经此一搅和突然间冷清了下来。这多少让人有点始料不及。
  地主始料不及,我们始料不及!
  我们始料不及倒无所谓,顶多劝劝他们暂时不谈,先喝酒再说。但地主始料不及就不痛快了,以为丢了大面子。血可以流,刀可以挨,这面子一丢以后还怎么混?
  “看来今天陈司令是不会把东西卖给兄弟了?”地主突然收住了大嗓门,改成慢条丝理的口吻。
  “这东西真不能卖,我费了多大劲才搞来,你是不知道。”陈司令苦着脸说。
  “不卖没关系,东西是你的,我们又不能抢,对不对?”地主说,“走人,兄弟们,多谢了陈司令的酒肉,改天回请你!”说完地主就站了起来,众人醉的装醉的清醒的半清醒的都相互提醒着站起来准备走人。陈司令一看不对啊,原本自己盛情款待没捞到好却落下了不快活,这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他赶紧圆话说,“兄弟们别着急走,要走也得喝完了酒再走也不迟,你们说对不对?”
  “喝好了,谢谢陈老板,”地主说,“兄弟们走人!”这话的前半句地主是微笑着对陈司令说的,后半句是拉长了脸对手下混混们说的。这变脸的速度那可不是一般的快。有点像阴阳脸,半张阴半张阳,一侧身阴阳都出来了。
  “真要走的话你们等等,我给你们打电话叫二辆出租车来接一下。”陈司令边说边走到条几边去拨电话。他拨电话时,地主一行人就走到了门外去了。我走在最后,很想问一下陈司令那东西值多少钱,忍了一下怕不妥,就罢了。
  走到门口后,我们一行人停下了,黑灯瞎火的没车确实走不了,就站着等陈司令喊的出租车来。没人说话,都闷声等着地主开口。地主也不开口,拉着脸,看来这酒劲让他脾气上来了。这时候哪个要去招惹他肯定没好果子吃,让他自己憋着。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1 15:42

我们等车时,陈司令出来挨个递烟,然后告诉我们,车子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就到。我们接过烟后都没敢吱声,陈见无趣,就说回家帮老婆收拾碗筷去,让我们自己慢慢等。我想,陈的心里肯定也充满怨气,只是不便表达出来。
  小里屋村离城里不远,二十来分种后,车子就到了。
  “你们几个上那辆车,我和他,还有他坐这车。”地主用手指指我和老三对其他人说。转眼之间,众人就都上了车,回城。
  在车上,地主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仍然一言不发。我和老三坐在后排也不作声,都怕触及地主这个不清楚有没有定时的炸弹。十几分钟后,车子进了城,司机问在哪下,地主说百货商场门口下。
  见我们的车在百货商场门口停下,后面的那辆车也停下了。车停后,地主也说付车费的事,拉开车门就出去了。老三也跟着钻出了车门,我问司机多少钱,司机说陈老板会付的。
  下车后,那些喝得东倒西歪的人中就有人问地主,“老大,现在去哪玩?”
  “玩你妈个B,喝成这样了还玩个屁,快回家睡觉去!”地主朝他们一瞪眼说,显然胸中还有闷气。
  “那我们也回家了。”老三朝地主说。
  “你不能走,”地主说,“我今天为你的事丢人了,你好歹得慰劳兄弟一下吧?”老三一下没明白地主的话中之意,所以呵呵笑着问,“怎么个慰劳法?”
  “我们俩找个地方爽爽去。”地主说。老三这下是听明白了,地主是要他出钱去找**玩玩。老三那天身上没带钱,所以他就直说了,“改天可以不,今天没带钱。”地主一听不高兴了,“耍老子是吧,天天收货还会身上不带钱?”
  老三翻出裤兜衣兜朝地主说,“真没带,不信你看。”地主就把目光转向我问老三,“那他呢?”
  那天,我是带了钱的,但我和老三现在是亲戚,怎么能出钱让老三和地主去干这种事,情理上通不过。但我又不好骗地主说没带钱,一时就愣在那没说话。
  “书呆子,快把钱给老三啊,还愣着干什么?”地主呕了一口酒气说。我很反感地主的这种行为,那脸、那语气真的让人很恶心,一时来气就没理他。地主见我不理他,就更火了,一个箭步走过来抓起了我的衣领问,“书呆子,你什么意思啊?”老三见情况不妙,赶紧过来拉着地主的手说,“地主,你把手松开,有话好好说。”
  “松个屁,老子今晚就想打人!”地主穷凶极恶地说。
  老三放开了手,转身快速跑到绿化带上找来一块石头捏在手上朝地主吼道,“地主,你敢动我妹夫一下,老子今天就叫你脑袋开花,你信不信?”听老三这么一说,地主放开了我,转身朝向老三冷笑着说,“没看出来啊,老三,长本事了,敢跟老子横了!”
  我趁机也跑到绿化带上找来一块石头捏在手上,朝地主怒目而视。我想好了,只要地主一动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拍他一脑门再说。那几个小混混见我们这般,也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全围了上来,一时也不顾自己站不站得稳了……
  地主看我们手上都捏有石头,再加上自己酒喝得有点多,琢磨着真动了手万一挨一石头不划算,眼珠子一转说,“同你们开玩笑的,你们还当真了,我和高强是什么关系,怎么可能动他的弟弟和妹夫,你们说是不是?”
  我和老三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眼睛还死盯着地主以防他突然袭击。
  地主见我们不说话,就转身朝几个东倒西歪的手下怒吼道,“看什么看,还不滚回家去睡觉!”说完,又朝我和老三举起手打个手势皮笑肉不笑地说,“拜拜”就走了。
  看他们走远,我和老三才扔下手中的石头回家。
  我心有余悸地同老三说,“好险,真干起来我们俩个都不是地主的对手。”老三说,“怕什么,反正都那样了总不能让他明摆着欺负。”
  我说,“老三,你觉得地主只是吓吓我们还是真想动手?”
  老三一脸不在乎地说,“管他呢,真动手他也占不了便宜,二哥会收拾他的。”
  “二哥收拾地主?”我不解地问。我心想,平时高强不都是靠地主出面打架的吗,怎么他能收拾地主呢?
  “对,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二哥有两个手下吗”老三说。我想了想,好像老三是说过半句,就说,“那次你是说过半句,我以为你说的就是地主这帮人呢,怎么了?”
  老三说,“二哥有二个保镖,是市里的,平时见不着人,只要二哥一出门,二人总有一个会跟着去,有时二人也一起跟着,那可是二个厉害的人物,地主算什么,不值他一手一脚就摆平了。”
  “你见过他们的真功夫?”我更加好奇地问。
  边走边说就到了青龙巷口,“当然见过,”老三说,“你回去睡觉吧,这事以后再说。”我们就在巷口分了手,我回我的住处,老三朝巷子里走去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1 15:42

第二天,老三特地对高强说了陈司令家的屏风。老三细细地描述了一般,然后我又作了补充,之后,高强说这八成是个好货,应该是珠山八友中最擅长山水的“传芳居士”汪野亭手笔。具体的还要看到东西好上过手才好确定。
  那怎样才能让高强看到东西?这是个问题。我们说了地主曾向陈司令提出购买而遭拒绝的事,但没提地主对我和老三发飙的事,怕引起没必要的麻烦。高强没安排我们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只是说让我们暂时不要插手此事,等等再说。我想高强心里肯定有主意了,只是瞒着我们不说而已。这就是真实的高强,他的心思一般人看不懂。如果让你看懂,他也就不是高强了。
  高强会不会走地主这条线?
  我和老三都想到过这一点,俩人暗地一分析估计极有可能。如果走地主这条线,在利益驱动下,如果地主拿不到货肯定会来硬的,这样显得不厚道。毕竟与陈司令无冤无仇的,为一个古玩而让人蒙受重大损失,怎么说都是下下策,于心不忍。
  老三与我的想法有分歧,他的意思是说,管它呢,这是地主和陈司令之间的事与我们无关。但老三忘了,事件的源头在我们这,“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道理浅显易懂。
  一天过去了,没有关于嵌瓷屏风的消息……
  七天过去了,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十来天后,我们等来了高强的一句问话,“你们两个跟地主差点动手了?”
  老三说,“动手是没动手,只是那家伙喝多了想拿我和谈古出气。”我以为高强会责怪我们在外边惹是生非,没想到高强说,“以后遇到这种事,你们站着别动,跟人家动手自己受了伤或是残了怎么办?打打杀杀那是流氓干的事,是无能者所干的事,你们与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明白?”
  “那就站着让他打?丢人不?”老三不同意高强的说法,又不敢大声,所以嘀咕了一句。
  “你就确定他敢动手?”高强说,犀利的目光落在老三脸上,老三立即闭上了嘴。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事是地主他主动向高强说的,地主说自己那天酒喝得太多了,太冲动,挺对不住高强的。高强当时笑笑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就等于什么都说了,地主是明白人,高强也是明白人,明白人与明白人打交道就不需要太多废话,言简意赅,能省则省。古人是惜墨如金,他们是惜言如油,这比喻我觉得蛮好,你们认为呢?
  高强那天为什么同我和老三说事是有原由的,因为他要带着我和老三去地主家。去干什么?看嵌瓷屏风!我当时心里一颤,觉得这地主还真有几分本事,居然把司令家的东西弄到手了?其实我错了,我们看到的那座屏风并不是陈司令家的那块,也就是说地主弄到了另一块来给我们看。
  “高老板,实在不好意思,那陈司令手上那块就是不舍得给我,这块是他托人从景德镇搞来的,说是同一个人的手笔,”地主对着高强解释说,“你看看这块怎么样,能值几个钱吧?”
  高强没接地主的话,而是对我和老三说,“你们俩个过来先看看,看完说说各自的看法。”
  我和老三靠近嵌瓷屏风前前后后地仔细端详起来……五分钟后,高强问看得怎么样了?老三让我先说,我说,“你是师父,你先说。”
  老三说,“平时好事就没见你把我当师父让着我,这事倒喊我师父了。”我还没回老三的话,高强冲着老三说,“罗嗦什么,快点说。”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1 15:43

老三像老干部作报告似地先清了清嗓子说,“这东西不好,第一、东西看新不老,贼光很明显;第二,瓷板不平整,侧看这面一点都不平滑,中间明显拱起;第三,面上还有缩釉和黑斑;第四,这木座也不像是红木的。我说完了,谈古你接着说。”
  我也清了清嗓子说,“我赞成老三前面说的三点,我再补充几点,第一,画工明显不足,线条不连贯有明显的犹豫停顿,这点与我们在司令家看的那块不同,应该是后人所仿;第二,瓷板发色暗灰,颜色不透明没有晶莹剔透的感觉;第三,印款也不同,那块是平山二字,这块是平生二字。我也说完了,不知对不对,请强哥分析一下。”
  我们说完,高强笑了,扭头问地主,“听见他们说的吗?”地主皱着眉头问,“他们没看错?”高强说,“基本上正确,只有一个细节谈古说错了,平生和平山都是汪野亭的印款,其他几点说的都对。”
  地主听完就怒了,说,“妈的,好个司令,不给就不给,拿个假玩意来骗老子,哼哼,有戏唱了。”
  我和老三没接地主的话,这是地主的事,我们不能煸风点火。高强当然更不会轻易发表意见,只是很冷静地微笑着。
  “那这玩意能值几个钱?”地主最后问。
  “三、五十块钱吧。”高强笑了笑说。
  “就值这么点钱?”地主不死心地问,“你们几个看得准不?别冤枉了司令,到时就闹笑话了。”
  “好,那我就让你死心,你过来我指给你看。”高强对地主说。等地主靠近屏风时,高强指着画面对地主说,“粉彩瓷画有个特征,经过几十年以上的氧化后彩面自然会氧化出一种彩色光,就像我们小时候抹的蛤蜊油的蛤蜊壳里面那种发亮的彩光,行内话叫蛤蜊光,侧面看会很明显,彩越厚的地方越明显,再看这你这个,表面只见贼光不见蛤蜊光,年数肯定比你我都年轻,定定是现仿品。”
  高强说到这停了一下,见地主没接话又继续说,“这种蛤蜊光是由于釉上彩瓷中含铅的原故,再具体的原因我也说不上了,专家们都是这么说的。”
  “那十有八九是假的了?”地主咬了一下嘴唇问。
  “呵呵,不是十有八九,是百分之百的仿品,”高强说,“我还有一个有力的证据,只是要破坏一点木座,如果你愿意负责任的话我就说,不想破坏我就不说了。”
  “奶奶的,一个假玩意还谈什么破坏不破坏,一把火烧了还嫌麻烦,你看着办吧,怎么做你做好了。”地主很恼火地说。
  “东西是你的,我们不会动手,得你自己动手。”高强说。
  “好,我动手,你说!”
  “你把架子背后夹板的木条撬开,如果瓷板背后有筋痕就是老的,没有筋痕就是新的。”高强很淡定地对地主说。
  地主还真从厨房拿来一把菜刀,几下蛮力就把后板打开了,盯着看了看一脸迷惑地问高强“什么是筋痕,你看这上面有没?”
  高强保持着良好的微笑说,“当然没有了,有还不是老的了?以前的瓷板制坯是手工,现在大多是机制,手工制很难让板面不变形,面积越大变形就越厉害。所以,以前的人就在瓷板背面塑以加强筋,阴干后想办法再切去,这样就留下了加强筋的痕迹,明白没有?”
  地主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说,“高老板,高人,这行饭也只有你能吃,换我这种大老粗哪能记得这么多,太烦人。”
  “行,那我们就走了。”高强拍拍地主的肩膀说。说完我们三个就走了,老三在前,我在中,高强在后。转身时,我看见地主拉了高强的手一下,然后轻声问,“那东西还要不?”
  高强轻声说,“我是肯定要的,你自己使劲去吧,出了任何事与我无关。”听高强这么说,就证实了我和老三先前的猜测,这地主难免又要作孽了。地主的作孽与高强在背后的推力有着极大的关联,我很想劝高强放手,但终究因资历不够格没说出口。即使说出口,我想高强他也不会听我的,因为他叫高强,我叫谈古。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1 15:43

大约过来一周左右时间,我们终于见到了那块嵌瓷屏风,很可惜变成了一块残品!这让我们心疼不已。这个结果让我们很意外很沮丧,我能看出高强脸上弥布的无限懊悔。那种悔意是对金钱也是对古玩的一种深深的惋惜与自责。我想,在喜爱古玩这一点上我与高强是相通的,只有真切地喜爱上了才能全身心投入,从而在某一行上干得有声有色。可以说高强是新中国成立后在古玩上赚钱的第一批人,但他陷得太深,以至最后无法自拔毁了自己,这是后话,暂且放下不表。接下来说说地主获得这块屏风的悲剧经过——
  我不知道高强当年对地主承诺的酬金,或者说与地主谈好的交易额是多少,我只能私下猜测那个数不会低。地主在面对高强出的金钱诱惑下暴发了混子的职业本性,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块屏风弄到手。明着抢当然行不通,这会吃官司、坐牢,地主心里很明白,必须要陈司令乖乖地交出屏风来才是上策。当然,这当面的怒火还是要发一通的,算是前奏,也算是给接下来的事情作个暗示。
  想好了,地主就带着几个兄弟打上出租车直奔陈司令家。挑的时间是晚饭前后,这个点,人们一般都在家窝着。地主让出租车在屋外等,几分钟就出来。干这种事,地主很有经验,时间不能太长,要给当事人一顿“猛棒”,吓完就走人,留着大大的空间让当事人自己去想、去琢磨。
  下了车,地主一行直扑陈司令的屋子里。陈正和老婆在吃饭,见地主怒气冲冲地进来吃了一惊,赶忙放下碗筷起身招呼地主。
  地主把那新仿的屏风扔到地上后劈头盖脸地就指责陈司令来,语气如机关枪一般狂扫,扫得不给对方任何还手的机会。
  地主怒斥说,“陈老板,你说我们关系铁是吧,你就拿一个假货来蒙兄弟?你当兄弟没文化、文盲一个,不识金香玉,好蒙、好骗,你这哪有半点兄弟情份,整个就是欺负人不是。这事别说是我,换我手下这些兄弟都做不出来,这叫什么,打人脸,晓得不!我是没文化,但我不会受人明摆着笑话,哪个让我丢人,我会让他丢大脸。古人说,以德报德,以恩报恩,以仇报仇,我书读得少,但这个我还是懂的。书读得少是我的错,但也不能这样让人明着欺负不是……”
  还没论陈司令辩解,手下那帮小混混按设计好的套路就嚷嚷上了,“老大,少跟他废话直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对,给他狗日的一点厉害瞧瞧!”几个人起着哄,挥舞着双手。
  “放肆!”地主朝着自己兄弟大吼一声,“我是那样的人吗?啊?……人家不义,怎么来骗我是人家的事,我地主绝对不会朝自己的兄弟下手,这叫义,明白不?”
  几个混混退后一步,干立着,暂时沉默……这也是设计好的,就像拍戏,得一个镜头一个镜头过,不能抢戏。
  都说完了,这回该陈司令为自己辩解几句了,陈苦着脸说,“地主兄弟,这个是仿品啊,我真不知,你说你也很喜欢这类东西我就特地让人从景德镇买来的,我要知道是个仿品还会送给你么,这也太小器了是不?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不知这是个仿品,我和你一样,也是被骗了,回头我就去找那个朋友,让他换一块真的给我。这次真是对不住兄弟了,改天我去城里大请兄弟们当是陪罪了,你看可以不?”
  “吃就免了,我们没你有钱,但一天二顿酒还是有得吃的,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地主朝陈就说了这么句,然后大手一挥对手下兄弟说,“走,回去喝酒,别耽误人家吃饭!”
  陈司令这心还在怦怦跳,没平静下来,见地主一行要走,也不知啥意思,在后面追着说,“地主兄弟,你等会,来了就玩会再走嘛。”地主也不理他,出了门坐上了出租车,呯的一声就关上了车间。车子发动,屁股一冒烟,走了。
  陈司令站在屋外好半天还没缓过劲来,他头大了,大如篾盘!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1 15:44

回来后,见陈司令没什么反应,地主首先想到的就是对陈司令的人身安全施施压,时不时叫手下的小混混对陈司令进行骚扰,或是对陈的车子扎胎、放气等等行径,但效果都不大。这让地主有些心急,就改换手段来治陈司令。
  地主得知陈有个儿子在城里中学念书,便指使人去学校威胁陈的儿子,威胁没用,后来还动了手,但陈没有像往常一样地来求地主出面摆平,而是叫派出所的民警出了面。地主想,这办法也不行,三番五次去搞一个孩子没什么意思,只是在拖时间,要快就得再玩点狠的。
  陈司令做的是木头生意,车子出境必须要过木竹检查站这一关。来自木材产区的人都知道这一点。要过这个检查站可是有大讲究,有后台,有实力,顺利通过。反之呢,随便找个理由就把你车子扣了,扣一天、二天算是运气,车子是运输户的,扣在那是当然得算工钱。运气不好,扣个一周、半个月时间,还得缷超方的木材,没收、外加罚款,总之得把货主搞得焦头烂额不可。木材老板都怕过这一关。怕归怕,但又不能不过这一关,生意还是要做的。因此,地主这些混混也瞄上了这道卡,替人押车过卡,押一趟多少钱。小混混押车,不给检查站人好处的,凭的就是面子,不给面子那好办,你有家人吧,瞧好了,别出事。还有就是千里之外的运输,得走火车皮,这火车皮可紧俏了,不是什么时候要都能订上,得预订。没关系的十天半个月也别想订得车次,慢慢等就是了,等得你黄花菜都凉了也无人可怜你。
  地主见不玩点狠的陈司令不肯就犯,就想到了木竹检查站。地主想,你陈司令在检查站不是有关系吗,不是吃得开吗,那就让你过过看。
  陈司令一个车子在木竹检查站被拦下了,好话说尽,脸皮卖光都没用,说是有人举报车子超方了,上面直接下的命令,不敢不听,这次不能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了。陈司令想,自己是超方了,可以前每次也超方的,不超方哪挣得了钱。这时,陈司令都没想到是地主捣的鬼,也不好意思去求地主帮忙,自己花钱了事,这趟生意就算是白忙乎了。
  这边车子被拦了,那边火车站车皮的事一拖再拖,找关系也没用,塞钱都不好使了,这让陈司令好生不解、好生郁闷。
  正束手无策时,小六来电话了,问,“陈老板,你需要押车的还是需要订车皮?哈哈……需要时同哥们打个招呼呗,哥们替你办了,不用太客气。”
  陈司令这才恍然大悟!这小六子是谁啊?地主的把兄弟。
  这事还不明摆着是地主在幕后导演的?地主的目的何在,这陈司令还不清清楚楚。得知事情的真像后,这陈司令就火了,但拿地主没办法,只能在家自己生自己的闷气。陈的老婆见自己男人低头垂耳唉声叹气,就问,“是不是车皮还没着落?”
  陈回答说,“车皮个屁,都是地主那孙子在背后搞的鬼!”
  “地主和你不是兄弟嘛,他搞你做什么?”女人不懂,这般子问。
  “兄弟个屁事,什么鸡B子兄弟,还不是看老子有钱,能请他喝酒。”陈火花塞似地朝着老婆就喷上了火。
  “你朝我发什么火啊,有能耐你找地主去啊!真是的。”女人也不示软,反冲起自己男人来。
  “找他有屁用啊,他要这个古屏风,能给他我还不给了。”陈司令纠结地说。
  “我就知道是为这个破东西,上次喝酒也是,你们还闹得不快活,还有前几天,地主找上门来了,也是为这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你烦不烦啊,给他算了。”女人劝着说。
  “你就知道给啊给的,败家子,你懂什么!”陈继续朝老婆身上散发着自己心中多日来郁结的怒气。
  “什么值不值勤钱的,你那整车整车的木材堆在火车站那就不是钱了,”女手挥舞着手走近屏风气愤地说,“就为这么一个东西搅了生意,值当不?”
  只听见“叭”的一声,屏风被女人失手从条几上挥倒,落在了八仙桌上……陈司令赶紧向前扶起那宝贝,一看,傻眼了,三道裂纹跃然刺入眼中!气得陈转身抬手就朝女人脸上来了一巴掌。可怜女人脸上立显出五道红红的掌印来。挨了打的女人只能蹲在地上哭,还不能还手,因为自己闯了祸事。
  陈一看,心爱的宝贝已经这样了,那就打电话让地主来看吧,要不要随便他,也省了一桩麻烦事。
  地主听说东西坏了,就电话问高强,高强说,残是残的价,拿来吧。
  
  (注:这个事件就此收笔,下回说到一个更大的物件。。。。且听小老头慢慢道来。。。)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1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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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ng9868 发表于 2012-5-1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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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帝钱是指清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铜钱,有挡煞、防小人、避邪,旺财之功效。女孩子可以把五帝钱挂在包包上,也可以随身挂带,用以避邪。五帝钱化煞原理  1、铜钱性刚,五行属金,铜质吸收气场的力量比金银都好。因此,铜钱具有极强的化解煞气的作用; 2、铜钱外圆内方,外圆代表天,内方代表地,中间的皇帝年号代表人,“天、地、人”三才具备,因而具有扭转乾坤的能量; 3、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帝处于中国国力最强大的年代,时代相连,国运昌盛,社会安定繁荣,帝王独尊,百姓乐业,钱币铸造精良,流通时久,得“天、地、人”之精气,故能镇宅、化煞,并兼具旺财功能。


用五帝钱化解各种煞气  1.住宅门对楼梯:楼梯向下泄宅之气财留不住,容易破财。楼梯向上形成煞气,影响健康,容易受伤。
  2.门对电梯口:主财来财去,又犯开口煞:不利家运。
  3.门被墙角冲射﹝俗称飞刃煞﹞主损伤、车祸、血光之灾。﹝宜配合貔貅或八卦镜等﹞。
  4.犯路冲:主损人、意外血光、破财官非等﹝宜配合貔貅或八卦镜等﹞。
  5.反弓路:主损耗财气,居之不安。
  6.拱门﹝俗称担牛担﹞主辛劳,又易招引桃花,不利婚姻、家运。﹝宜加挂珠帘﹞。
  7.房门对厕所门:主暗疾、泌尿系统毛病。﹝宜加挂珠帘﹞。
  8.房门对厨房:主车祸、血光之灾。﹝宜加挂珠帘﹞。
  9.房门对房门:主易招口舌是非。﹝宜加挂珠帘﹞。
  10.暗沟煞:令人财来财去守不住财。
  11.不良气场:二手房屋或者二手车,有不良气场,也会影响新的主人。
五帝钱增强金运  1.摆放金库或收款机内,可增进财富。
  2.带身上有利牌运、偏财运,具提升运气和招财功用。
  3.安神明炉内;可辟邪兼旺家运、财运。
常见的问题真假之辩  五帝钱作为法器有其特殊性,不能把它和其他法器简单比拟归类。其他法器如貔貅、财神等“现代制造”和“古代制造”原理上没有区别,但五帝钱本质上还是“钱”,是钱自然就有真假之分,假钱带上多么眩晕的光环也是假钱,本质上的“假”铸就它百无一用。用假东西去“辟邪神”、“化煞神”、“聚宝神”、“招财神”,上坟烧报纸——这是糊弄鬼啊/开光之争  五帝钱不需要开光,因为五帝钱根本就不属于任何宗教。五帝钱托帝威自盛,是“帝”物是“俗”物,如天干地支、星宿历法、三元九运、五行八卦、喜神、财神、龙王、土地,这些都是我们民族自己的祥瑞和文化!僧、道、俗各有各道,也各守各道,佛教不能诠释道教,道教也不能诠释佛教,“俗”自然也泱泱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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