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自有妙解 发表于 2012-4-19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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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19 20:06




“那怎么问呢?”我不懂,只能问老三。
  “我们沿着村子挨家挨户走一圈,你见人就问哪家有古货卖就可以了。”老三说。
  “你这样像电视上派出所排查嫌疑犯啊。”我故意打趣,想借此化解老三心头的郁闷。
  “差不多,就是大海捞针地去问。”老三说。
  那个下午,我们在村子里转悠着,逢人我就上前问:
  大叔,你家有古东西卖不?
  大婶,你家有古董卖不?
  老伯,你知道哪家有古货卖不?
  ……
  回答我的不是说没有,就是说不知道。
  后来,有个正扛着锄头准备出门干活的年轻人告诉我们,这大晴天是收不到东西的,你得下雨天来,那时大伙都在家里。现在这么忙,哪个愿意同你们扯这种事。
  我们想想也对,这人的话不无道理,便对老三说,“老三,要不回去吧,下次再来好了。”老三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我们沿着村里小路走出了村子。
  走到村外时,我肚子叽咕了一下,感觉饿了。我问老三饿不饿,老三说,刚才没觉得,现在被你一问倒真觉得饿了。
  “刚才在村子里忘记向他们买碗饭吃了,”老三说,“都是让古货给气的,气晕了头。”
  “那忍忍吧,到了等车的地方可能会有饭店。”我说。
  走着,走着,见路边有一大片菜园子地,老三说,“谈古,我们去挖几个红薯吃吃怎么样?我觉得老三这主意不错,找点东西填填肚子总比饿着强。俩人便走向那片菜园子,四下望望见无人,就找根小竹片戳出了四、五个红薯,然后到路边的小溪中洗了洗,就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啃了起来。边吃边聊。
  “谈古,你累不累?”老三问我。
  “还行吧。”
  “下乡收货就是这样的,不光走路、磨嘴边还得挨饿,吃了苦也不一定能收到货。”
  “理解,理解,吃得苦中方为人上人嘛,呵呵……”我笑笑。这笑算是安慰老三,也算是安慰自己。是种无奈的笑,并不开心。
  啃完红薯,肚子不那么饿了。老三突然不想回去了,他的意思是这样回去有点不甘心,不服气白白跑了这么远的路。我说事实就是这样,东西不在了,强哥也怪不着你不是。老三指着对面一座山说,翻过这座就是隔壁省某县的一个镇子,听同行们说,这个镇子上古货特别多。老三的意思很明显,想翻过眼前这座大山出省收货。
  我问老三去过没有,老三说没有,有二次想去一个人不敢去。我问有多少路,老三说具体不清楚,听说是十几里山路。我抬头望了望那座高山,心想,十几里估计不止,少说也得二、三十里路。这么想着,我心里就犯嘀咕起来,不想去了,但我作不了主,还得由老三说了算。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19 20:06

老三最终决定还是要翻过那座大山,我只好随了他。这一随可苦了我们,何止是十几里路啊,足足有三十几里地。最要命的是这路很荒芜,平日里走的人不多,杂草丛生,茅草长势特别凶,划到人的皮肤上更凶,痛得钻心。
  又渴又饿赶了四、五个小时,俩人到最后几乎是连滚带爬才到了山脚,后来实在没力气了,坐在马路中间拦了一辆拖拉机到了镇压子上。如今总结那次的经历就二次:遭罪!
  到了镇子上时,天已经暮霭沉沉。我们先买了二瓶水,一口气喝干了,然后草草找了一家旅馆就住了下来。俩人上楼进了房之后就如二截圆木般重重地倒在棕床上,口中都嚷嚷,“真他MA的累啊!”
  在床上躺了十几分钟,肚子实在是饿得不行,老三说,“谈古,起来,我们吃饭去。”
  当我们走出房间到了楼下才发现,这旅馆里还是家小饭店。老三冲着老板喊,“饿死了,饿死了,老板快给烧两个菜吃饭。”
  老板问,“二位小老板要烧什么菜?”
  要吃什么菜我作不了主,因为我不是付钱的主,作不了主就不方便说,我没接话,老三说,“随便烧,有荤有素就可以,反正要快!”
  老板看我们饿成这样就笑了,“那就烧个青椒肉丝、红烧河鲜鱼外加一个西红柿蛋汤,你们看够了没?”
  老三点点头说,“先这样,不够再加一样的。”
  老板说,“好咧。”就烧菜去了。
  这老板有多重身份:饭店老板、饭店厨师外加旅馆老板。这就是小乡镇的平民生意,小打小闹挣些钱过日子。就这样也比镇子上那些不做生意的人家强多了,日子过得富足。
  十分钟后,第一道青椒肉丝端上来,未等盘子放稳,我们就下了筷子。那吃相相当不雅,好在没熟人在。在我们老家有句话形容饿极者吃饭在话“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我觉得监狱里放出来的人哪有我们那天饿,我们俩第二道菜还没端上来,第一碗饭就下了肚,当然那盘满满的青椒肉丝也只剩下二、三片青椒。那顿饭吃得特别香,感觉老板烧菜的手艺就是大酒店的当家厨子。味可口、香可鼻,唯独那“色”吃得太快没留意。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19 20:07

吃饱饭之后,我和老三很快就恢复了精气神。回到楼上房间,我们俩就该议议公干了,这才是重中之重,不要一时错觉以为自己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主。
  我琢磨着,总感觉二人这趟出来苦是没少吃,但光吃了苦没用,得有东西交给强哥,这才是理想结果。那时我很穷,穷人做什么事情首先考虑的就是钱,因为花了钱,我考虑问题的方式就以钱为前提。两人出来又是乘车又是吃喝住的,少说也得花个百来元,费用可不低。
  “老三,要是明天买收不到货回去咋办?”这次是我先开的口。
  “什么咋办?”老三倒在床上抽烟仰着头问我。
  “当然是怎么向强哥交待啊。”我说。
  “交待什么,没收到货就是没收到货,有什么办法,不是每次都能保准有货带回去的。”老三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说。通过这个很漂亮的烟圈不难看出来,这家伙已经彻底地从下午那个郁闷中走出来了,心情不错。
  但我的心情一点都不轻松,我总担心什么,总觉得空手而归的话就太对不住强哥了,毕竟这是我的第一次公干,花了钱无结果,还得拿别人十五块钱一天的工钱,心里不踏实。虽然,收不到货的主要责任不在我,我只是跟班的新手,但让人总不舒服。这么想着,我就特别想明天能收到货回去。要想收货回去就得多想想招,多做做明天收货前的功课不是?
  “老三,明天具体到哪去收货你知道吗?”我提醒着老三。
  “我怎么知道啊,只知道在这一片,应该这一片都是吧?”老三又吐了一个烟圈说,这句话说得多少有点没责任心。
  “要不找饭店老板打听一下吧,如果这一带真有古董的话他应该清楚。”我脑子一机灵想到就说了。
  “等会再说,把电视打开看看,先歇歇,你不累啊。”老三说。
  “就怕你边看电视边睡着了,还是现在问吧,呵呵。”我很友好地对老三说。
  “猪头,”老三说,“这会老板正忙呢,哪有闲工夫陪我们瞎扯。”老三的话不好听,但说得也在理,我想想就算了,那就依着他看电视好了。没想到还真让我说着了,这家伙没看一会电视居然鼾声如雷,也不知道他平日里那些三更半夜才睡的夜生活是怎么过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今天累的!看这情形,一会只能是我一个人去问老板了,打听清楚了明早再说与老三听是一样的。
  拿定主意,我也就安心地看起电视来。看了一会觉得有点冷,我扭头看了一下老三,见他没盖被子便走过去掀起被子替他盖上。我的动作有点大,惊醒了老三。他猛地一睁开眼朝我吼了一句,“干什么!”这一句硬是活生生把我吓着倒退了一大步。
  “你要死啊,操,把老子吓得不轻!”我很火地冲老三说。
  “不好意思,没看清楚,我以为是小偷呢,嘿嘿,对不住,对不住。”老三陪笑着说。不愧是经常一个人出差的,防盗意识就是强。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19 20:07

“你这么睡会冻着的,我帮你把被子盖上。”我解释说。
  老三把被子一掀坐了起来,说,“不睡了,眯了一会精神好多了,今天真把老子累坏了。”
  “不睡也好,我们说说话,一会等老板空了还得去问事呢。”我说。
  “嗯,嗯。”老三应和着。
  于是我们坐着看电视,海阔天空地瞎聊。
  八点多钟,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同老三说,“我们下楼找老板聊聊去。”老三说,“好,把你的玉溪带上,一会递给老板抽。”我说,“晓得的。”
  下了楼,老板坐在饭厅里看电视,老板娘在边上摘着芹菜叶,见我们下楼来,老板面带微笑地问,“你们要出门吗?”
  “不出门,楼上太闷,到楼下来坐坐和老板你聊聊天。”老三报以微笑说。这时,我就像电视镜头安排好的似的,及时递上了香烟。递完烟,我还故意把玉溪盒用两指夹着没立马插入口袋。显然,老板注意到了我的玉溪烟盒,所以他说问,“二位老板是做生意的吧?”
  “做点小生意,混口饭吃。”老三边说边就着老板边上的凳子坐了下来。
  “做什么生意?”老板问完又朝摘菜的老板娘说,“给二位老板倒杯水喝。”我赶紧说,“不用了,不用了,刚在楼上喝过了。”但老板娘还是丢下手中的菜转到后面倒水去了。
  “也谈不上什么生意,就是四乡跑跑收点古货,”老三说,“对了,老板,你这附近人家有古货没?”
  “这个不太清楚,我不懂这个,应该有吧,”老板说,“我店里倒是经常来收古货的人,有没有收到东西就不知道了。”
  “哦,我倒是听说你们这里有很多古货。”老三说得直截了当。
  “外面来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但我还真不清楚。”老板笑笑又摇摇头。
  “那你这附近有古村没?就是那种以前有人出门做官做生意的村子?”我凭自己的感觉随口问道。
  “我们这镇压附近有三个比较大的村子,都是古村,以前有不少人在外做生意,还有几家的先人在外做过官,但有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就不知道了,因为以前有古货的人家好多都被收走了。”老板说。
  “那你有没有亲戚或是朋友家有古货的?”老三放低了声音问,像是在对接头暗号似的。我心里想,老三,至于么?但没说出来。
  “没有,我们祖上都是穷人,亲戚也没几个是大户,穷得丁当响,呵。”老板说完笑了。笑是好东西,可以掩饰“自嘲”。
  “那谢谢你,我们不打扰你看电视上楼睡觉去了。”老三客气地说,说得很文雅,根本没有平日在家那股子二流子劲。
  “喝口茶再睡吧,你看茶都泡好了。”老板说这话时,老板娘端着两盅茶摆在了我们面前的桌子上。见这般盛情,我们重新又坐下边喝茶边与老板瞎吹牛皮玩。说着说着,老板就想起了一件事:
  老板说,“前几天我妹夫家盖新房请我去喝酒,在妹夫的村子里听到件事,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村子里的一户人家挖老宅基地做新房地基时挖到了一件宝贝,也不知是什么宝贝,有人说很值钱,有人又说不值钱。当时挖到这宝贝时很多人都在场,光是请来帮忙的就有五六个人,还有在边上玩的老人及妇女,总共不下十人。”
  “村里人没说大概是个什么东西吗?”老三猴急似地问。
  “说什么的都有,再好的宝贝跟自己无关,所以我也没上心去记,稀奇古怪的说法很多,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去看看,离镇子上不远,走路去大概就半小时左右,那地方叫桃树洼,进去一打听哪家挖到了宝贝准能知道。
  本来是要上楼睡觉了,凭空得来如此重要的信息把我激动得又递了一根玉溪给老板。
  想要的信息已经意外拿到,与老板也没什么好聊的了,谁爱与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长时间瞎掰?如果可能的话换老板的女儿上来,我们倒是愿意和她聊个通宵,畅谈畅人生。
  我和老三递了个眼神,走人,回楼上商谈明日大事去。
  回到楼上,老三吩咐我说,明天去时叫我尽量不要讲话,主要是怕我讲外行话让人笑话,我表示认可。老三还教导我说,砍价要稳,要磨,要装,要沉住气,不能喜颜于色等等……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19 20:08

次日一大早,我们就起了床。起得这么早也是昨晚商谈好的,要赶在乡下人出门干活前去,否则会找不到人。老三说,按理来讲一大清早跑到人家去说这事不太妥,但没有办法,总不能在这耗到中午或是傍晚才去。
  顾不上吃早饭,出了门,我们直赴桃树洼。边走边问路,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就看见了一个很大的古村落。在南方,有上千人口的村庄都不多见,所以说这个村子算是大的。在村前的小路上,迎面走来一个老太婆,我叫老三去打听打听挖到古货的人是哪家、具体方位在哪。老三说我傻,一个老太婆能知道什么。我当然不服气,就咬定这老太婆一定知情。
  一个说知道,一个说不知道,那就开赌,赌注是一包“西牛王”香烟。说定了赌注,我走上前去询问起来。
  “老奶奶你好,”我和颜悦色且柔顺地问,“您知道前几天在你们村是哪家人在宅基地里挖到了一个古董吗?”
  老太婆看了我一眼,然后口中叽哩呱啦地说着什么……老太太说的是当地方言,我硬是一句没听懂。
  我一着急又补了一句,“老奶奶,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会说普通话不?”老太太摇了摇头,口中叽哩呱啦地又说上了,边说边还用手往村子里指啊指的。意思很明白,她能听得懂我说的话,但是她不会说能让我们听得懂的普通话。老三在旁边乐了,我抬脚就想踢老三,他一侧身躲开了。
  “认输吧谈古,”老三哈哈笑着说,“一包西牛王一会别忘了哦。”
  “没搞错吧,明明是你输了,”我据理力争,“老太婆是知道的,你没看她用手指啊,只是她不会说普通话而已。”
  我们正争论着,迎面又走来一个中年男人。老三掏出香烟就递了过去,“请问一下大哥,听说你们村有人在宅基地里挖到了古董,能告诉我是哪家吗?”
  中年男人伸手接过了老三的香烟后说,“那人叫许多福,住在村东头,你进村问一下就知道了。”
  看来饭店老板说的情况完全属实了,这趟没白来!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19 20:08

进村后,又打听了二次,我们终于清楚地知道了许多福的临时住家(村子里的仓库)。看到路上村里好多人都肩扛锄头,腰系刀斧之类的出门干活去了,我们有些着急,就怕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遇不上主人。加快脚步到了仓库门口见一少妇正在门口水池边刷衣服,我们便走过去问许多福在不在家,那少妇说,许多福喂猪食去了,一会就回来,这下我们才宽心。
  “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女人问我们,手上的活并没有停,依旧刷刷刷……
  “请问你是许多福什么人?”老三吃不准地问。
  “我是她老婆。”女人说。
  “听说你们家从老宅基地里挖到了一个老东西,我们过来看看。”老三直截了当说明了来意。
  “东西是挖到了一个,来看的人有好几批了,我老公不肯卖,价钱谈不好。”女人说道。我注意到,这次她说话时停下了手中的活,没有了刷刷刷声,只有水龙头细小的水流声。在乡下,自来水是免费的,不收钱,所以她们在洗衣物时都不会去节约用水。
  我们正说着,一个男人提着空的猪食桶回来了,不用说,这人就是许多福了。简单说了几句后,许多福领我们走进了仓库里。偌大的一个仓库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在仓库的一角,用木板简单地隔出了一间大房间,那就是许多福临时的住家。当许多福从床底木箱中取出那件古货时,我这个不懂古货的人都有些吃惊,器型非常精致:一个铜制品,椭圆形,平底,大概有二十几公分长,由三部份组成,有提把、盖和身子;盖子也是铜的,花纹像藤编的网格的那种;身子上也雕满纹饰;底部还有人名款识,篆书,当场我认不出来。
  老三翻来覆去地看,我也站在他身边盯着看,都被这器物古朴的气场深深地吸引住了……我突然想起来这东西见过,小时候见过,于是按耐不住低声地对老三说,“老三,你看这东西像不像火篮子?”我说的是我们家乡话,许多福是听不懂的。
  “你怎么知道它叫火篮子?”老三好奇地扭头问我。
  “很小的时候见陈皮奶奶用过啊,不光是陈皮奶奶,还有其他老奶奶也用过,只是没这个好看,这个太精致了,你们村没人在冬天用这个取暖吗?”我说。
  “有,很早以前我也见过,”老三说,“我二哥也收到过一个类似的,不过没这个大,只有一半左右大小,二哥说叫手暖炉,以前人提在手上或是摆在书桌上暖手的。”
  我还想说什么时,老三把话头朝向许多福了,“许师傅,你这东西是在老宅基地里挖出来的吗?”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19 20:08

“那当然了,很多人当场看见的还能有错?”许多福说得信誓旦旦。那口气就是皇帝老儿站在他面前他也敢那样说。
  “那你知道这东西叫什么吗?”老三问。
  “听村子里老一辈的说叫火笼,但来收货的人说不叫火笼,叫什么暖炉,我也说不好,以前也没见过这种东西。”许多福的语气中充满了诚恳与实在。
  “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叫什么,以前也没见过,只是看着这东西做工还马马虎虎,就不知道是不是老东西。”老三在说谎,他的用意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他这般说谎肯定有他的道理。
  “怎么可能不是老货呢,来看过的人都说是老的,你是第三批了,再说了,大伙都看见从地下挖出来的,你看,这上面还全是泥土,我都没敢下河去洗。”许多福说得有些激动,潜台词恨不得说老三,你这个土包子,是不是真的收古货的?当然,这话许多福没说,是我猜测的。
  老三没接话,继续倒腾看着暖炉。
  “时候不早了,我得去山上干活了,我们这的老东西根本就不愁卖,三天两头有人上门来收,东西就在你手上,你看看吧,想要就给个实价,不想要的话就什么也不用多说了……”许多福在催促老三。
  “东西是你的,你开个价吧,合适我就买了,也不耽误你干活,呵呵。”老三笑得有些假,听起来干巴巴的一点都不滋润。
  “你是行家,你比我懂行,值什么价得你来说。”许多福在推辞。
  “我是收老货的没错,但价钱还是你来说比较妥。”老三也在推辞。说完这句后,老三转头用家乡话同我说,“谈古,一会你就说你是跟来玩的,帮乱开个价,比如三百、五百之类的就可以了,不要开高。”我没点头,怕人家看出来啊,所以我只是轻轻说,“晓得了。”
  “许师傅你就开个价吧。”老三再次说。
  “我不懂行,开的价也是乱开的,我开一万你会同意不?”许多福摊开双手说。
  “许师傅真会说笑,这东西哪能值一万,你真要卖一万的话我们抬腿就走人,不用浪费你时间了。”老三说得很坚定,这句我相信老三说的是真话。那时一万元钱不是现在,老值钱,可以办好多事。
  “我没说要卖一万,只是打个比方这么说而已。”许多福解释说。
  “来,许师傅抽根烟。”我又一次及时递上了玉溪,还摸出打火机来为他服务到底。这服务可以算得上三星级了。点完烟,我顺势说,“许师傅,我是局外人,我不是买货的,也不懂货,只是陪我朋友一道来玩的,我想给你们开个中间价可以不?”
  刚享受过我的三星级服务,许多福不会薄我面子,所以他说可以,让我开个价。我想了想说,“许师傅,你看就这么一个取暖的火笼子,也锈了,虽说有些老,但也不一定就老到哪去,我个人觉得值个三百左右吧。”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许多福跳了起来说,“什么?三百?三百能卖还轮到你们来买,前二帮人早就抢着买走了。”
  后来,我明白老三这招叫投石问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抛个价格出去看看卖主的反应,根据反应的情况来判定什么价钱卖主可能会接受。后来,老三同我说,那天见过许多福的强烈反应之后他就知道了,那暖炉低于千把是肯定吃不下来。

闯天涯 发表于 2012-4-19 21:50

哪能卡在这呀,最少把一段给我们看看呀,555

ameng9868 发表于 2012-4-20 19:27

我开出价钱后见许多福几近暴怒,赶紧打圆场说,“许师傅,你也别生气,我是真的不懂行,随口说说的,不合适你别放心上就是了。”
  老三用手指指我,接着我的话对许多福说,“他是我同学,跟着来玩的,一点都不懂的。”
  “他不懂,你懂的,那你开个价,别磨时间了。”许多福朝老三说,语气中显然不相信老三说的是实话。
  老三犹豫了一下说,“许师傅,我觉得这东西还可以,就是不知老不老,这是真心话,如果是民国时的东西就不值几个钱了是吧?所以我想吧……我能出个七八百的,你看能不能卖?”
  “这价钱不能卖,”许多福一口否决了,“我也不瞒你,前面二批人出了一千五百元我都没舍得卖。”
  “一千五可以卖了,”老三装作替许多福惋惜地说,“许师傅,一千五的价格我不骗你,真的可以卖了,没卖有点可惜。”
  “听老板的意思是一千五以上你们都不要了,是吗?”许多福试探性地问。
  “应该是,我们收回去总得小赚几个钱花花,一千五收走可能还要亏,不划算的。”老三委婉地说。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行吧,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我们也要上山干活去了。”许多福像在下逐客令了。
  我看情形不对,又站出来说,“许师傅,你看能不能再让让,总不能皇帝开金口一口价吧?”
  老三用眼睛盯着许多福,那眼神像是要活吃了他。许多福则慢腾腾地收起台子上的暖炉,那架势就是在说,这事没商量你们可以走人了。
  许多福不接我话,老三也不说话,我用眼望着老三,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暗示接下来怎么办,但老三没有给我眼神之类的暗示,而是用舌头尖在两片嘴唇间不停地滑来滑去。我心想,老三,你划个毛啊,要还是不要得趁早拿主意,再不拿主意人家可要出门了。
  “既然许师傅不肯让价,那行,我们就不耽误许师傅上山干活了。”老三说了一句让我很是意外的话。难道我的感觉错了?老三并不十分看好这个老货?
  老三说完拉着我的手就走出了仓库,这让我心里一阵阵不舒服。我虽然不知道这老货具体能值多少钱,但我想收一件东西回去的那个心情是相当的迫切!但我错了,我犯了收货人的大忌,过于心急,我不知老三是在欲擒故纵。看来,实战是多么地重要。
  我和老三走到门口时正好许多福的老婆洗完衣服,我见老三朝水池边走了过去对许的老婆说,“嫂子,你看你家那挖出来的东西就卖给我得了,你们家做新房也需要钱不是?”
  许多福的老婆说,“我不管这事的,你问我老公好了。”
  老三说,“你老公非要一千五,我让他让让,我愿意出一千二,你去帮我说说吧,一千二真不少了。”
  许多福的老婆听了老三的话后没什么反应,转身径直走进了仓库里。我们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就干等在仓库外面,能看得出来,老三的脸上显露出着急的表情。我在心里说,老三,你终于也沉不住气了。
  一会功夫,许多福老婆走出来同我们说,“我老公喊你们进去谈。”听了这话,我们如奉圣旨般飞速跑进了仓库中。
  “我看你们不肯走,还让我老婆来劝我,”许多福说,“看来你们也是诚心诚意想买,那就卖给你得了,你们说得也对,反正我们盖新房也急需钱用。”
  “谢谢许师傅。”我喜出望外地说。其实我还是喜早了,应该在回去的路上再喜也不迟。嫩啊,太嫩了!
  剩下的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付了钱,拿了货,走人。
  乐吧,但很快我们就乐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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